他双膝一软,形象全无地跪倒在地,后知后觉地嚎啕起来。
顾阙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滚?!”
蒋宽怕极了顾阙,当真是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去。
一旁的段正楠亲眼目睹了一出好戏,劈里啪啦地鼓起掌来:“冲冠一怒为蓝颜,精彩,精彩!”
“你也想挨枪子儿?”顾阙看他一眼。
“啧,吓唬谁呢,也就蒋宽那傻逼才不晓得咱们三爷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莫说是一颗苹果,就是在脑袋上顶颗枣子,也能毫发无伤地打下来!”
蒋宽是实实在在被吓破了胆儿,回家后大病了一场,终日躲在房间里不出门。
蒋老太爷前去探望,一谈到当日之事,蒋宽就止不住发抖。
大夫说这是受惊过度的后遗症,需要慢慢调养,方能复原。
期间宋凯霖前来探望过一次,见蒋宽蔫蔫的,渐失了耐心,轻声埋怨:“好好地去一趟段公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段公馆三个字是蒋宽的噩梦,他一听见,就拼命去捂宋凯霖的嘴:“嘘,你小声些,说不得!”
“怕什么,这里又没外人。”宋凯霖不以为然。
“你懂什么,夏谨亭身后有人,招惹不得。”蒋宽说这话时,还机警地四处张望,担心隔墙有耳。
“什么人那么厉害?”宋凯霖照蒋宽的胳膊上拍了一下,他最看不得蒋宽窝囊的样儿。
“是顾阙!”蒋宽的声音细如蚊蚋。
“不可能!”宋凯霖眉头一皱,“绝对不可能!”
正经说起来,顾阙还是宋凯霖名义上的表哥。
顾阙生母早逝,父亲和继母生下了弟弟顾恩,而宋凯霖则是顾恩的亲表弟。
对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宋凯霖所知不多,只知道亲表哥顾恩非常忌惮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顾阙能力出众,性子却很冷,从没听说过他对谁另眼相待,夏谨亭怎么可能搭上顾阙这条大船。
“我指天发誓,那是我亲眼瞧见的,若有半句假话,叫我天打雷劈!”蒋宽见宋凯霖不信,急得对天赌咒。
宋凯霖心下疑惑更甚,蒋宽虽然不成器,却也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可若给夏谨亭撑腰的人真是顾阙,宋凯霖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要知道,像他这样名义上沾亲带故的“表弟”,与顾阙都说不上两句话,夏谨亭一个破落户出身的外人,凭什么能得顾阙的赏识。
宋凯霖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蒋宽,心下却打定主意,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第二十九章
退婚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讨论,维新派与保守派争执不下之际,一直以受害者姿态出现在大众视野的蒋家却突然公开道歉了。
比起那份不痛不痒的退婚声明,这一次的登报道歉显得极其诚恳,蒋宽本人承认,八卦周刊的采访内容均为捏造,现正式向夏谨亭先生道歉。
消息一经公开,舆论大哗,蒋记门前天天有路人扔臭鸡蛋烂番茄,蒋宽本人只能龟缩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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