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狗咬了,就揍它一顿。”顾阙顺着夏谨亭的话说下去。
“没用的!”夏谨亭摇头,“那狗跟路人摇尾乞怜,大家都以为,是我负了狗。”
顾阙看不得夏谨亭如此消沉的模样,他扶着夏谨亭的肩膀,正色道:“你那么厉害,还能被一只狗欺负了去?别放弃,总有办法的。”
夏谨亭盯着顾阙看了半天,忽然笑出声来,跌到谷底的心情亦逐渐变好。
他没想让顾先生听他的疯言疯语,也没想让顾先生陪他演“人与狗”的大戏,可顾阙竟真的就陪着他胡闹。
酒精上头的夏谨亭行事越发无所顾忌,他指了指桌上那被顾阙拼好的碎杂志:“你都看见了?”
顾阙沉着脸点点头。
那八卦杂志的措辞非常过分,言谈直指夏谨亭水性杨花,蒋宽还以受害者的身份添油加醋,字字句句无比戳心。‘
就连顾阙这样的局外人看到报道都出离愤怒,更不要说夏谨亭本人了。
“顾先生,那上头写的,你相信吗?“夏谨亭问。
“简直是一派胡言。”顾阙说,“我一个字也不信。“
“可有人信了,许多人都信了,顾先生……我忘了,这个时代,是不能退婚的,退了婚的男妻,那是活该被唾弃的。“
顾阙怒道:“胡说!既能订婚,自然也能退婚,就算是结了婚,也能离婚,哪有为人唾弃的道理。”
“顾先生……”夏谨亭怔怔地看着顾阙,眼中闪动着微光,“你的想法,总和大家不一样,只可惜,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想的。“
“那你呢?”顾阙反问,“你后悔退婚吗?”
夏谨亭果断摇头:“我不后悔!”
“既如此,又何必理会外头的风言风语,退婚不过是寻常事,并不会就此低人一等。”
顾阙的话,给了夏谨亭十足的安慰,尽管夏谨亭知道,如顾阙一般想法的,只是极少数。
这一刻的夏谨亭,只需要一个挺身而出的人,告诉他他没有做错。
而顾阙,恰恰完美地扮演了这一角色。
得到了顾阙笃定的回答,夏谨亭心里好受了,酒酿的后劲袭来,夏谨亭双目微合。
快要入睡时,他玩笑似地说:“今后,怕是真如那八卦杂志所说,再无人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顾阙沉默良久,轻声道:“放心吧,我愿意。”
只可惜,说出那三个字时,夏谨亭早已陷入沉眠。
将喝了酒的人哄睡了,顾阙脸上的柔情消失殆尽。
“蒋宽……”他沉声念出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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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几日,夏谨亭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照例奔波在面试的路上,眼看着打红圈的制衣坊一间间减少,最后招工广告上只剩了个通红的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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