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在沈家的统领之下,向来平安无事,也让很多人都忽略了这天下还未尽到沈家之手。薛妙引也方才意识到,身为军人的沈铎并不能永远安卧家中,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回到战场的。
薛妙引心里不禁闷闷的,挽着沈铎的手臂没再说话。
傍晚时分,沈铎还有事忙,便派了车先送薛妙引回去。
薛妙引觉得自己回去了也是一个人,就打算先去娘家坐坐,跟姨太太们搓几把麻将。
“在前头的转弯处停一下,我去买些栗子糕。”薛妙引贴着车窗,双眼紧盯着拐角处熟悉的老招牌。
车子停下来,前头的卫兵想要代劳,薛妙引摆摆手道:“这个点那里的师傅要收摊了,不是熟人不给买的。”
薛妙引说罢就下了车,卫兵连忙跟着开了车门,站在旁边等候。
薛妙引包揽了仅剩的栗子糕,正要走回去,看见街头走过去一个戴帽子的女人,被路边的小孩撞了一下,帽子一歪露出一头金光灿灿的头发。
“蔺爱茹?”薛妙引不禁提起了神,对于第一个当着她面示好沈铎的女人总是格外敏感,加之蔺爱茹父女心思不明,事关沈铎她便越发在意了。
薛妙引看见蔺爱茹跟一个男人交接了几句就一起走了,总觉得有猫腻,抱着栗子糕往车前跑了几步,朝卫兵招招手,“快来快来!快跟我去看看!”
卫兵还没问清楚事,见她踩着小高跟就哒哒哒跑远了,连忙跟司机说了声追了上去。
薛妙引直跟了蔺爱茹两条街,见她跟男人进了一家破旧的小旅馆,不禁纳闷:“住得这么寒酸,难道真的跟自己老子决裂了想投诚?”
薛妙引左思右想不明白,回头跟卫兵道:“你们少帅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蔺爱茹这样大摇大摆在越州城,他也不派人盯着?”
卫兵哪里知道什么蔺爱茹还是蔺相如的,挠着头一脸莫名。
“算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薛妙引动了动发酸的脚,打算打道回府。
这破旧小旅馆的附近不比正街繁华,晚上的路灯有一阵没一阵的,走半天也不见得有个人影,有点阴森森的。
薛妙引觉得自己大意了,加快步子朝着前头的亮堂处走。
就剩十几步的时候,旁边的昏暗巷子里忽然窜出来一个人,拽了薛妙引的包就跑。
吃一堑长一智,薛妙引在最先的震惊之后就停住了要奔出去的步子,卫兵也惯有警惕心,没有第一时间追出去,而是紧紧守在她身边。
“一个包不值什么,我们赶紧出去。”薛妙引只当是破财消灾了,快步离开了这昏暗的街道才松了口气。
卫兵也是出了一头汗,要知道少夫人要是在他手里擦破点皮,少帅可要活剥他一层了。
快到街边停的车子时,薛妙引又遇见了看戏回来的四姨太跟五姨太,便顺路结伴了。
“那妙妙你今天还回去么?”五姨太想着她要不回去,倒是可以多来几圈麻将。
四姨太嘴快道:“那还用说,不然沈少帅独守空闺,怎么耐得住寂寞!”
五姨太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倒是。”
薛妙引无语地看了两人一眼,这话说得好像她跟沈铎成天除了那事就没别的干了。
三人说说笑笑,在路边等着中间的车子走完。旁边服装店外刚换了新的橱窗画报,瓦亮的灯泡照着上面露着白臂大腿的美人,越发亮眼。
“皮肤这么白,你们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四姨太抬着自己的手臂,往那画报上比了一下。
“都是画的,肯定不知道抹了多少颜料。”五姨太见她只顾抬头看,都没注意脚下,将她往回拉了一把,“都是女人你看她都不顾脚了,小心踩上钉板穿了脚心。”
四姨太一经提醒,才看见脚边散落的木头钉板,连忙往回退了一步。
“哎哟要死,这家人装修完都不知道收拾的!”
“我们过去了。”薛妙引见马路上没了车子,拉了拉四姨太的手臂。
薛妙引刚迈了一步,路后头猛地冲出来一辆车,两只通明的大灯照得人眼前发昏。薛妙引只觉得嗖地一阵风沿着肩膀擦过去,整个人被带得一偏,直接趴在了地上,眼神一聚焦就看到险些戳在脸上的钉板。
四姨太和五姨太吓得一叫,冲着车屁股骂了几句,连忙去看薛妙引。
“妙妙你怎么样?”
“太太!”
薛妙引缓过神来,只觉得屁股后面一阵钝痛席卷全身,咬着牙白了脸,“好像……不怎么好。”
卫兵见状,登时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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