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又能怎么样呢?你不是早就跟沈昌贵说过了吗?他听你的吗?你还可以去跟二少帅说啊,看他会怎么对待你啊?”
杨金华愣怔后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承认了?你果然不是柳凝雪,那么……”
杨金华突然神情慌张了一秒,而后激动得抓住柳凝梅的衣领,颤抖着声音喊,“真正的柳凝雪,已经被我毒死了?是不是?”
柳凝梅看着杨金华的脸再也平静不了,想起姐姐,她双眼瞬间泛红,她本想说,没错,我是柳凝雪的妹妹,我是回来替我姐姐报仇的,我就是要来弄死你,可却突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于是立刻改了口。
“义母,我不知道你又发什么疯,怕不是头被撞坏了吧,精神出了问题?”
“你才有精神病呢,我好好的。”
原本只是不放心过来看看杨金华有没有把柳凝梅伺候好,结果没想到这么一小会儿,就嚷嚷起来了。
“你吼什么?深更半夜,想把谁吓死啊?”
沈昌贵没好气地吼着杨金华。
杨金华却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大声对沈昌贵喊叫。
“老爷,她刚才承认了,她是柳凝梅,她是柳凝梅,柳凝雪已经被我们害死了,她是来报仇的,她不可能有一百万英镑给你的!”
沈昌贵一愣,诧异地看向柳凝梅,光看眼神就表达了他的意思:已经承认了?
柳凝梅看着沈昌贵笑了,笑得看似温和实则冷厉,“义父,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她这一问,倒把沈昌贵给问懵了。
“这若不是你们合谋想抹去我拿出四万块钱的功劳?就是义母想要挑拨我跟义父你之间的关系,义父,你说,到底真相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就是因为柳凝梅给沈昌贵拿出了四万块钱,爱财的人,光凭这一点,就将沈昌贵所有的智慧腐蚀光了,
几乎是立刻,沈昌贵就一把揪起了杨金华的衣领,“你说你怎么不长记性呢?看来还是欠教训啊!”
沈昌贵使劲儿拉杨金华走,他最怕就是杨金华惹柳凝梅生气,结果,她还真是往枪口上撞。
杨金华奋力抗争,大喊着,“老爷,你不相信我的话,早晚会死在这丫头手上的,她是回来报仇的,她姐姐柳凝雪已经被我们下毒害死了,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杨金华太激动,所以声音很大,以至于把沈妍希和沈明辉、宋含钰都吵醒了。
他们都出来了。
沈昌贵越发害怕柳凝梅生气,伸手想捂住杨金华的手,结果没捂住,他一怒之下,将杨金华从楼梯上推了下来。
“啊!”
众人听到有骨头咯在硬物上的声音,听着都疼。
沈妍希心疼地冲过去,“娘!”
而沈明辉则愣愣地,一步步走到杨金华身边,蹲下身子,目光透着薄凉,对躺在地上的杨金华说,“你给凝雪下过毒?”
杨金华被摔得很痛,痛到她不能动,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听到沈明辉冰冷地质问后,她条件反射般倏然睁大了眼睛。
她清清楚楚看到自己儿子眼中流露出对自己的恨意。
她想开口解释,可又无从解释。
“咳!”沈明辉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像是用掉了浑身的力气,然后如幽魂一样想走,只是在转身的刹那,他看到了站在二楼上的柳凝梅。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她,仿佛有一种恍然惊醒的感觉。
他冲着她喃喃地说了一句,“怪不得你恨我,怪不得你不肯原谅我,原来,我爹娘并不只是欺负你而已,而是……想毒死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明辉的双眸倏然流下两行泪水。
柳凝梅躲开了沈明辉的视线,她的内心一瞬间非常复杂,因为他看到了沈明辉眼中的伤痛。
那是真的!
还有泪水,也不是装出来的。
柳凝梅想,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她姐姐,姐姐会原谅他吗?
沈妍希将杨金华扶了起来,杨金华心疼儿子,想要追上儿子跟他解释,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就在沈明辉朝前迈步的一刹那,“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沈明辉口里吐了出来。
“天哪,哥!你怎么吐血了?”
如果不是沈妍希喊了这一声,杨金华还以为自己眼花。
当确认了自己正当青春年华的儿子真的吐血了,她整个人都呆傻住了,难道是因为她的话,刺激得他儿子吐血了?
下一秒,沈明辉便昏倒在了地上。
“老爷,快叫医生,快叫医生啊!不对,快开车送明辉去西医院,西医治病快,快呀!”
沈昌贵虽然不心疼杨金华,可自己亲生儿子,他还是心疼的,慌乱中立刻安排司机开车,幸好海关分署还没有没收他的汽车。
沈昌贵和杨金华、沈妍希都跟去了医院,沈妍希一直扶着杨金华。
车上,杨金华一边拉着沈明辉的手,一边苦口婆心地对沈昌贵说,“老爷,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这一次,那丫头真的是来报仇的,你可别忘了,除了她姐姐的死,还有她父母的仇,难道老爷你都忘了?”
沈昌贵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好似在思考,而后平静地开口。
“如果你肯拿出你的私房钱来,我就相信你,继而跟你一起对付她,否则,我如何相信一个跟我分心的太太,如何相信一个在我面临危险的时候,连一万块钱都不肯拿出来救我的太太?反而不相信肯拿四万块救我的义女?你说,是何道理?至于她父母的事,你最好……给我烂到肚子里,否则,你必然要死。”
杨金华深吸一口,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咬牙愤恨:柳凝梅,果然厉害!
“怎么不吭声了?”沈昌贵冷讽地看着她。
杨金华咬紧牙关坚定地说,“我有的就是今天给你的一千块,现在身上还有几百块,我要留着给儿子看病。”
说完杨金华便不再吭声,扭过头,一脸绝望的神情,她已经不能在他身上报任何希望了。
现在她也没有精力再应付他,只希望儿子能够平安无事。
想到儿子,沈昌贵也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