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拼了这条老命,她也要保住那些钱。
沈昌贵看到如此狠绝的杨金华,也有些无奈了,他也不是真的要杀了自己妻子啊,不管怎么说,他们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也有过很多快乐的时光。
他深深叹了口气,继而把最后一丝期望地目光,看向柳凝梅。
“凝雪……你……”
“义父你不用再说了”,柳凝梅突然目光严峻地看着沈昌贵,“义母拼死都不愿拿钱出来救你……”
沈昌贵死死盯着柳凝梅的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但我不能对义父见死不救!”
“哈!”
柳凝梅的这一句话,直接让沈昌贵大大缓了一口气。
他就好像是一只干渴了很久的鱼,终于喝到了他渴望已久的水。
“我这就去拿钱。”
柳凝梅转身去了楼上,不消片刻,她就拿了一个钱袋子回来。
上次卖军舰图纸的两万块,加上今天卖戒子的三万块,柳凝梅还能剩下一万块。
她把早已准备好的四万块交给了沈昌贵。
沈昌贵激动得老泪众横,“凝雪啊,你就是我们沈家的大恩人啊,以后,沈家的一切,都有你的一份。”
“谢谢义父,凝雪不敢当!你还是快去解决你的事情吧,不能真的去坐牢啊,坐牢了,人就完了。”
“是是是!还是凝雪你最体恤我啊。”
此刻的沈昌贵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而这份新生,不是别人给了,正是他一心想算计的丫头给的。
他的内心百感交集,但更多的却是得意于,他这些日子以来对柳凝梅的讨好,甚至觉得自己真有远见。
如果他没有讨好这丫头,这丫头就不可能把钱拿出来救他,那他不就完了?
他的妻子,自私自利,钱到了她手上,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他的大儿子,是个窝囊废,任何风吹草动都承担不起来。
他的小儿子,是个大混蛋,随时能将自己爹娘弄死的感觉。
他的女儿,更是个只会花不会赚的赔钱货。
他现在多么庆幸遇到柳凝梅这个干女儿啊,他觉得,他后半生都要好好讨好这丫头,直到把她的钱全部弄到自己手上为止。
当然,半辈子他等不了,他得想办法早点把她的钱弄到手才行。
“警官,你看……”
沈昌贵将钱袋递给丁沐泽。
丁沐泽接过钱以后,对沈昌贵说,“既然沈署长都已经把亏空的钱补上了,那么,我想走私雪茄的罪,根据大民国律法,走私情节不严重的,应该罚一点钱就可以了。”
“是是是,警官您比我更熟悉大民国的律法。”沈昌贵异常开心。
“那行,你还是跟我回趟警局,把手续办一办吧。”
“好,我这就跟你去。”
走到门口,沈昌贵突然回头吆五喝六地对佣人们说,“把太太和小姐关进屋里等我回来,我不回来,不许他们离开。”
“是,老爷!”管家应答。
沈昌贵跟着丁沐泽走了。
杨金华和沈妍希被关进了房间里。
客厅的人都散了之后,宋含钰就去了柳凝梅的房间。
“凝雪,你真是太棒了。”
柳凝梅微微一笑,“一般,这只是刚刚开始。”
宋含钰双眸带光,“以后,杨金华在这个家里,恐怕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柳凝梅没有吭声,但唇角的弧度却放开了。
只是这样还不够,她姐姐受得苦,可比这多多了。
“其实我知道杨金华的钱放在哪。”宋含钰突然神秘一笑,冒出这么一句话。
柳凝梅猛然转眸,对上宋含钰的视线……
两人脸上的笑容都越来越大了,只是,都有点阴阴的。
………………
沈昌贵跟丁沐泽先去了警察局,把一切手续办完,沈昌贵又要被带去海关分署,总署那边派了领导来处理沈昌贵的事。
路过警察局大厅的时候,沈昌贵看见自己的儿子沈明辉正在擦桌子,他很诧异。
“明辉,你怎么在这干这个?不是文职吗?”
沈明辉看向沈昌贵,深深叹了口气,“这就是局长给我安排的文职。”
他不再说什么,继续低头擦桌子。
沈昌贵却气愤不已,拉着沈明辉的手就想走,“跟爹走,你别干了,怎么说你也是海关分署署长的儿子,怎么能干这个呢?”
沈明辉却没有动,“爹,算了,我觉得干这个也挺好的,其他的,我也不会。”
“你……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气死我了。”
这个儿子怎么一点也不像他,他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野心勃勃觊觎分署署长的位置很久了,他倒好,安于在警察局打扫卫生?
沈明辉不知道是被哪句话击中了,一把将抹布砸在桌子上,“我没出息能怪我吗?从小到大,哪件事你们让我自己做过主?”
“我想上大学,读美术专业,你们说美术没出息,非让我去读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财务专业。”
“我一看到那些数字就头晕脑胀,结果连毕业证都没能考下来,我不喜欢,也没兴趣,学了也白学,我的前途没了……”
沈明辉一脸悲伤,眼圈通红。
“我喜欢凝雪,你们就使劲儿欺负她、打她、骂她,我想保护她,你们就对我各种威逼利诱、欺骗,让我放弃她,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