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铺老板是个中国人,想了一会儿,回应他说,“啊,你说汤姆泰勒吗?”
沈昌贵眼眸一亮,“对对对,就是汤姆泰勒。”
“那个洋商人啊,四个月前还经常往返于英国和中国之间呢,可三个月前,突然传来消息,说他在英国跟他的养女出了车祸,死了,当时他这边还有很多金银首饰余货,都被他养女的姐姐收拾走了,好像是叫柳什么的一个小丫头,那丫头可真是拣大便宜,发大财了。”
商铺老板一副嫉妒得要命的神色,而后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沈昌贵听完,似乎松了口气,转头对杨金华说,“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人死了,商铺都没有了。”
杨金华没有吭声,只是仍然一脸疑惑。
两人走出银楼一条街时,杨金华不禁问,“可那丫头的一身才华哪来的?”
“唉?你说她会不会是在柳家时就学会了的?老柳是个附庸风雅的人,想必也是会让他的孩子们学习一些乐器和舞蹈什么的。”
沈昌贵这样一说,杨金华倒说不出反对的话,只是,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可这三年那丫头并没有学习和训练这些乐器啊,她怎么会弹奏得那么好?”
“原本就有基础,又在英国训练了三个月,没错!这样想,似乎就合理了。”
杨金华看着沈昌贵一脸释怀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本来就希望那丫头是真的柳凝雪,这样他才能有机会拿到她的钱。
而这,恰恰会影响他的真实判断。
“老爷,你先别急着确信这件事,等回去,我再旁敲侧击一下那丫头,看看她有什么反映,如果她反应异常,就还是值得怀疑的。”
沈昌贵想了想,“行,就按你说得办,可如果试探不出什么,你就不要再纠结了,还是想办法多哄哄她,把钱哄出来最为重要。”
“好的老爷。”
杨金华从不当面顶撞沈昌贵,至从上次被沈昌贵打了后,她另有了打算,就更加不会惹沈昌贵生气了。
待他们两个回到沈家,柳凝梅已经先回来了。
一进门,杨金华看见柳凝梅一身洋装坐在客厅紫檀雕龙椅上,便忍不住问,“凝雪啊,我听说前日晚上你在督军府又弹钢琴,又拉小提琴的,还跟二少帅跳了交谊舞,你这些技艺都是什么时候学的?”
杨金华一双老谋深算的眸子,死死盯着柳凝梅脸上的神情,只可惜,柳凝梅淡定得没有一丝破绽。
她冲着杨金华和沈昌贵笑笑说,“这些技艺在我小时候就学过很久了,这三年在沈家虽然没有训练,但我也没有全忘记,到了英国的三个月,洋养父想把我和妹妹凝梅培养成上流社会名媛,对我们做了急训,所以,再次表演那些节目,对我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的解释竟然跟沈昌贵想得一模一样?
沈昌贵这下真的松了口气。
杨金华却觉得,似乎柳凝梅的解释,以及她们打听到的信息,都太完美了。
有句话不是说嘛,完全没有可疑也是一种可疑,就好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你为什么……”
“义母总是这样纠缠,是对我有什么怀疑吗?”
就在杨金华还想用一些话语来试探柳凝梅的时候,柳凝梅突然冷声截断了她的话,并冲着沈昌贵疾言厉色。
“义父,其实你们对我有怀疑就直接一点把我赶出沈家不就好了,何必这么多费周折,不觉得大家都挺累的吗?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这就去楼上收拾东西,马上离开沈家。”
柳凝梅的语气生气中又掺杂着一丝失望,这令沈昌贵非常着急。
他立刻去拦她,“别别别,凝雪啊,你义母只是好奇,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啊,你别误会。”
“义父,我也不想误会,可义母似乎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以后,你让我怎么跟她好好相处。”
“哎呀,凝雪啊,你义母老糊涂了,你不要跟她计较,你不要走,这个家又不是你义母说得算,这样吧,为了惩罚她,我罚她为你洗一个月的脚。”
“什么?老爷?”
杨金华震惊不已。
沈昌贵却使劲给杨金华使眼色,而眼色中,又不乏有威胁的意味。
杨金华气到心痛,却不能再说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天晚上让你义母给你洗脚,连续洗一个月,你就原谅她吧,好不好?”
沈昌贵一副谄媚样子。
柳凝梅微微一笑,面色缓和,“既然义父都这样说了,那我怎么也要给义父一分面子。”
“好好好,凝雪真是孝顺,今晚我一定要厨房多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谢谢义父。”
沈昌贵转身朝着厨房走去,路过餐桌前,他还拿起了一个苹果吃,显然他的心情是不错的,能够确认这丫头是真的柳凝雪,他就心情很好。
杨金华看着沈昌贵和柳凝梅的背影,恨得直咬牙。
他多会装好人啊,为了讨好那丫头,受苦受累的都是她。
你等着,沈昌贵!
还有你,不管你是柳凝梅还是柳凝雪,我都不会放过你。
杨金华正在恨得牙痒的时候,突然沈家的管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
沈昌贵没当回事,不悦地怒斥,“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一把年纪了还这副德行。”
管家慌得舌头捋不直,“就就就……外边,来了很多……”
“啊!”
没等管家说完,由丁沐泽带队的警员,一个个气势汹汹闯了进来,吓得佣人们鸡飞狗跳,尖叫不断。
“怎么回事?”
沈昌贵询问的声音带了几分低弱,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丁沐泽气势逼人,走在首位,伸手一甩,拘捕令利落呈现在沈昌贵面前。
他声音洪亮,震慑人心,“昨晚码头最大的一搜船失火,发现船舱内私藏大量雪茄。”
“什么?”沈昌贵的声音已经有几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