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密斯脱唐都这样了,陆轻萍也不好意思说她要继续和李浩然约会,所以只好无奈的点点头,“我跟你走。”听到答案,密斯脱唐对李浩然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然后就将陆轻萍从咖啡店里拉了出来,陆轻萍对着李浩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跟着密斯脱唐离开。走到街上,陆轻萍挣脱密斯脱唐拉着她胳膊的手,问道:“好了,你把我生拉出来,到底有什么事?”虽然密斯脱唐没有说,但是陆轻萍觉得她不是那么没有眼色的人,所以让她跟着她走,一定是有事。

“聪明!不亏是我认定的朋友!”密斯脱唐伸手拉着陆轻萍的手,拉着她一面往前走,一面说:“今天我家里开酒会,我邀请你参加,但是你身上这身衣服可不行,我们赶快去百货大楼买一身新的,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因为今天酒会里可是有一位特别来宾哟。”密斯脱唐在“特别来宾”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跟着揭晓答案:“就是李督学的夫人——李太太,李浩然的母亲。我从家里的宴客名单上看到这个消息后,就赶忙打电话给你,没想到你一大早就出了门。本来我已经这事就这样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路上遇到你,看来这是上天的安排,你不想和李太太见面都不行!”

一听说是李浩然的母亲也会来,陆轻萍立刻紧张起来了,忙摆手说道:“不行,绝对不行!这次的酒会我不参加了。”说着就转身要走,被密斯脱唐一把拉住,不以为然的说道:“有什么不行的?我们家的酒会你以前又不是没有参加过,比督学还大的官的夫人你都见过了,在她们面前你都没有丢丑,人家还夸你呢。这回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督学夫人,你又有什么好害怕的?‘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难道你还一辈子不和李太太见面不成?早晚还不都是要见的。”

“你要是作为儿媳妇出现在李太太面前,就算你是一朵花,因为你是要和她‘抢’儿子的,所以她免不了要对你有所挑剔,到时,你就算做的再好,身上总有让她不满意的地方。这会你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她见面,她自然不会挑你的不是,能够给你一个客观的评价,而且你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还会赢得她的夸奖。留下一个好印象之后,等你在以她的儿媳妇的身份出场,到时,她也能少挑你很多的刺,毕竟要是挑多了,要是和她以前夸你的话相悖,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还有,你也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李太太好不好相处,能够稍微了解未来的婆婆一点,这是多好的机会呀,你怎么傻了,反而把这机会往外推!行了,别闹了,快跟我走!”密斯脱唐根本不容陆轻萍反抗,硬把她给拉走了。

在密斯脱唐的指导下,陆轻萍在百货商场买了一身新衣服,又跑到理发店做了新发型,这才战战兢兢的跟着密斯脱唐去参加她家召开的就酒会。在酒会上,果不其然,陆轻萍在密斯脱唐的介绍下,见到了李浩然的母亲,是一位打扮得雍容大方的富家太太。陆轻萍在李太太面前,只觉得手脚僵硬,都没处放了。虽然想着给李太太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是陆轻萍的脑子里如同浆糊一般,笑容如同刻在脸上一般,面对李太太的问题只是机械式的给予回答。勉强支应了李太太一刻钟,在李太太看到朋友走过去和她们说话之后,陆轻萍绷在胸口的那口气才松了下来,只觉得出了一身的汗,揉了揉发硬的脸,她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

密斯脱唐家的酒会结束的很晚,大约到了晚上九、十点钟才散去。因为是主人,所以密斯脱唐担负着招待客人的任务,又因为她是唐家目前唯一未婚嫁的女孩子,所以很多有意和唐家联姻的人家都想着借此机会多了解密斯脱唐,或者将家里的下一辈推介给她,所以密斯脱唐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分/身乏术,因此直到酒会散场,她才捞到机会和陆轻萍说话。

因为密斯脱唐好奇,一定要将陆轻萍和李浩然的母亲相处情况听陆轻萍说个仔细。而且因为外面下起了雨,参加酒会的很多客人有些是没有车的,但是外面的情况不好叫车,所以唐家的几辆车一直忙着送客人回家。这个时节,汽车送客,自然是按照地位的高低和唐家关系的远近来的,以路清萍的地位和唐家的关系,她自然是要排在后面,暂时是没有空余的车送陆轻萍回去。

密斯脱唐见状,拉着陆轻萍干脆不让她走,要求她在她家住下,两人来个抵足夜谈。在密斯脱唐的要求下,而陆轻萍在经过和李浩然的一番谈话后,暂时也不想回去面对冷清秋哀愁的脸,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因此也就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打电话回去,告诉家里,她今晚要留宿唐家,不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陆轻萍在冷清秋和金燕西的事情上,真的没有太多的发言余地,要说长辈,有冷太太在,再次,还有宋世卿呢,要说亲戚,就算她和冷清秋是表姊妹,但是以前从来没有相处过,所以感情也没有多好。而且爱恋中的人,能够听得进去旁人的劝告吗?我觉得根本听不进去,我一个朋友,交了一个混子般的男朋友,这个男的,基本上不工作,就是靠着我朋友样,但是我朋友就是爱他,爱得死心塌地的,甚至在知道这个男的在外面还有其他的女人,因此分手后,在那个男的回头又来找她的时候,又复合了。我们这些做朋友的不知道劝了多少次,但是都没用。

☆、第96章

因为冷清秋愁眉不展,心情低落,连带着冷太太也跟着心情不好起来,而宋世卿则是见金燕西和冷清秋的冷战没有结束的迹象,也免不了整日唉声叹气。他们三个的情绪不对,下面的几个佣人一并受到了影响,不敢露出欢喜的模样,所以家里这段时间气氛压抑的很。

留宿唐家,从唐家回来后,陆轻萍一进院,就发觉了不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脚步似乎也比前几天松快许多。走进堂屋,她见冷清秋脸上一扫往日的愁容,眉眼舒展,一脸喜色。看到她这副样子,陆轻萍笑问道:“这是雨过天晴了?”冷清秋也知道前阵子因为自己,家里上上下下心情都跟着受到影响,被陆轻萍这么一说不好意思起来,轻跺了一下脚,娇嗔道:“表姐,你就会取笑人!”

虽然冷清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但是她的表情和言行都已经给了陆轻萍答案,这种情况除了和金燕西和好如初之外,再不做他想,陆轻萍笑笑不语,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阿娣端茶过来时,她从阿娣手中接过茶杯,拿在手中,并不喝,问道:“阿娣,我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金燕西跑来赔礼道歉来了?

阿娣简单的把事情讲述出来:“昨天金少爷过来,舅老爷说他被衙门派到天津出差,托金少爷在他不在的时候帮着照看家里。金少爷不仅一口答应,而且还特地让他家的厨子做来酒菜说是给饯行。好像大姑娘在酒席上对金少爷不理不睬,给了金少爷好大的难堪,被舅老爷好一番训斥,这次就连太太也没站在大姑娘这边,说是大姑娘无礼,跟着说了几句。大姑娘觉得委屈,大晚上的就跑了出去,然后就是金少爷追了出去。在那之后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大姑娘是和金少爷一起回来的,而大姑娘脸上的神色也不复刚才的冰冷,和金少爷很是亲密。”

陆轻萍一听,哪里还会不知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冷清秋是被金燕西发自肺腑的表白而感动,两人和好如初了。不过相对于冷清秋和金燕西和好之事,她更关心的是宋世卿的行踪,因为这其中关系到对李正德家追债的问题,因此忙问道:“舅舅要去天津出差,什么时候走?”

阿娣老老实实的答道:“姑娘你没回来之前,今天一大早就走了。说事情是突然委派下来的,衙门里又催的急,舅老爷昨天从衙门里提早了一个时辰回到家,一回来就催促家里人给他收拾行李。因为这次差不多要去两个星期,北面又比这边冷,所以衣服里还要带着几件秋装。宋先生还说衙门里把车票都定好了,是万万不敢耽误的。”

陆轻萍听了抚上额头,喟然长叹,宋世卿也不交代一声,就这么把事情一丢,不明不白的走了,真是太不负责任了。陆轻萍正想把韩妈喊过来,问一下关于李家的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的时候,韩妈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喊道:“表姑娘,表姑娘,不好了,李家的人来了,李家的人找上门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陆轻萍看到韩妈慌乱的样子,厉声斥道:“慌什么,找上门来就找上门来,欠债换钱,天经地义,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难道还会因为他们找上门,一跪一苦一求,就把债给免了不成?真是天大的笑话!”说完,陆轻萍起身向外走,打算去会会李家人。

“表姑娘,来的可不单单是李家三口,连带隔壁的傅太太和依萍姑娘也来了。”韩妈见陆轻萍往外走,怕她吃亏,赶忙提醒道。

听说傅文佩和依萍也跟着来了,陆轻萍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心中涌起一股厌恶之情,这两人,跟着乱掺和什么呀!嘴中不屑的说道:“哼,来了就来了,那又怎样?有理没理,不在人多!她们要是帮着换钱,那我倒无话可说,但是若是想做其他的,绝没有那个可能!”

韩妈见陆轻萍态度镇定从容,显然拿定了主意,也稳了下来,跟在她身后一起往外走,嘀咕着:“表姑娘,你是不知道,这李家人可是难缠的很,我算是长见识了,这辈子还没见识过这样的人。明明他们是欠债的人,当初借钱的时候也是他们自愿借的,谁也没威逼他们不是,但是这会我们向他们要债,他们还不上不说还不上的话,却成了我们逼他们去死一般,而且原本借钱的时候明明讲清楚是有利息的,他们也知道,当时也没提出异议来呀,可是这会却成了我们为富不仁,还说什么我们不善良,不慈悲,好像我们对他们作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跟他们说话,真是很难讲清楚,反而让他们绕呀绕呀,绕的你头昏脑涨的。我以前怎么可是不知道,他们这么难打交道。”

这就难打交道了?天下之大,奇葩哪里都有,李家的功力还不够。比起陆轻萍知道的因为长时间欠钱不还,债主上门要债,要收缴欠债人借债时作为抵押的房产,结果欠债的人蛮不讲理,不承认不说,反而把欠条抢过来,吃到肚子里,结果最后弄得债主家败人散的故事,要逊色多了,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来到堂屋,陆轻萍看到冷太太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问道:“轻萍,我刚才听到韩妈大呼小叫的找你去了,到底什么事呀?”

“没事。舅妈,还是陆家的那点破事。”关于李家的事,是瞒着冷太太的,陆轻萍不想冷太太知道,就把事情推到陆家身上,因此说道:“舅妈,陆家的那伙子人不讲理,没理还要辩三分,一贯胡搅蛮缠的,惯会把责任往外推。你和清秋还是避一下的好,免得一会儿说话的时候惹你生气,说是你们从中挑拨,没得跟着生气。”

冷太太一听说是陆家的事,就没有掺和的意思,想着出去躲一躲,等陆轻萍处理完了,再回来,因此听陆轻萍这么说,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那行,那我先走了。清秋被金少爷的六姐约了出去,估计得等下午才回来,等她回来的时候,估计事情也了了,不需要你替她操心。”冷太太交代了一下冷清秋的行踪,想往外走的时候,想到来人就在院子里,想了一下,从后门离开了。

“韩妈,你让家里剩下的人也都从后门出去,到外面逛去,不要留在家里看热闹。”陆轻萍在冷太太走了之后,将梁嫂他们也一并打发出去,然后才带着韩妈来到院中。

李家一行被韩妈迎到了宋世卿的西厢房门前摆着的休闲桌椅坐下,依萍看到陆轻萍出来,皱了一下眉,转而对跟在她身后的韩妈说道:“韩妈,我们是来找宋先生的,你把轻萍喊过来做什么?别以为把她叫出来,就能把我们打发走。我们今天不见到宋先生,不说个清楚,是绝不会走的。”

陆轻萍笑笑,问道:“说清楚?什么事需要说清楚?不就是李副官欠了钱,需要还钱的事情吗,欠债还钱,似乎是非常简单的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需要说清楚的?”陆轻萍说话的时候把目光递给韩妈,韩妈心领会神,“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哭天抹泪的说道:“表姑娘,这事是老婆子作的是悔死了。我和李家是邻居,原本是看着他们一家可怜,把好不容易攒下的几个钱借了他们周转。”

韩妈哭诉着:“只是表姑娘也知道,老婆子和我家那口子,一辈子辛苦,攒下的这点棺材本本来是存在银行里做定期,是要吃利息的。这一借出去,没到日子,原本的利息不就白白损失了。当时李嫂子跟我借钱的时候,说的千好万好,说不白借我的,一定会弥补我的损失,因此借钱的时候,就说定了,还钱的时候要按照比银行的利息高了一分来还。当时李家也是一口答应下来的,我担心无凭无证的李家反悔,不仅找人让李家写下字据,并且把左邻右舍请来作了见证。”

“事情像韩妈讲述的这样,没错吧?”陆轻萍接下韩妈的话茬,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副官一家,见他们坐在那里不出声,因而说道:“李副官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既然这样,事情一清二楚,李家按照约定还钱就是……”

依萍将李副官他们不说话,气哼哼的说道:“是,事情是确实像韩妈所说的那样,一点不错。但是轻萍,你就不问问,韩妈一共借给李副官一家多少钱吗?一共好几千块,她一个作佣人的哪里来这么多钱?而且她借这么多钱,给李副官一家,也不想想,李副官一家还不起的问题?这分明是针对李副官家设的一个圈套!所以我们才找上门来……”

“冤枉呀,冤枉呀!”韩妈见依萍揪出事情的“破绽”赶忙大声喊着冤,继续哭道:“我是佣人的,手里是没有那么多钱,但是我在冷家做了快二十年,所以冷家上下,也没把我当外人。前阵子,我看着舅老爷长吁短叹的,就多嘴问了一句,得知舅老爷每个月的薪水都不够用,弄得手头很紧,常常调不过寸头来,找人借钱,欠人情不说,不过是暂缓一时之急,最后还不是要还的。因此就给舅老爷出主意,让舅老爷弄一笔款子来,放出去吃利息,这事并不难,而且又不动本金,所以舅老爷就动了心。因为衙门里,有的时候会有一些款项从舅老爷的手头过,这些钱有的时候并不急用,能在舅老爷手里呆上三五个月,舅老爷手头没钱,又不愿意借钱,就打了这些公款的主意,想着暂时挪用一二。因为舅老爷衙门里有事,他就把这事将交给了我办理,让我找个可靠地人放出去,并且一定要保证是还的起钱的人家,免得将来他要是要起来,还不起,惹出麻烦来!”

“因此李家再上门借钱,我就将舅老爷给我的钱借了出去,我想着一事不烦二主,一次性的借给一个人,总比分散着借出去要好的多,好管理,讨债的时候也方便,因此有好几家找上门,找我借钱,甚至都抬高了利息,我都想和李家相处得不错,借钱的时候话说得也痛快,因此都没借,反而借给了李家。至于依萍小姐说的李家还不起钱的问题,说句实话,我是真的没担心这个问题。别看李家跟我们一块住在那个破烂的地方,但是人家绝对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可云姑娘犯病,每次闯祸,哪次不要赔偿少说也要三五十块,多则上百,但是李家从来没打过磕绊,都拿出来了。而且还有钱送可云姑娘去大医院治病,那药钱几十、几十块钱的花,也没见李大哥和李嫂子有什么为难的。就冲这个做派,又怎么会还不起钱?”

听了韩妈的话,李正德和玉真的脸色由青到红,又到白,好看的很。韩妈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前几天,舅老爷说衙门里要查账,所以催我将款子尽快收回来,因为舅老爷本来放的就是短期,总共也没差几天就到期了,所以我就去了李家。结果借钱的时候说得千好万好的,恨不得给我磕头下跪,称呼我为救苦救难菩萨的李大哥李大嫂一转脸就翻脸不认人了,我又从菩萨变成了催命的阎王了。只是我这也是没办法,要是钱是我的,或者是我们舅老爷的,你们这边一时还不上,我还能宽限宽限,但是这是衙门里的公款,要是到了日子还不上,我们舅老爷到时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当初,固然有我们贪财的原因,但是我们可也是帮了你们大忙的,何况,看你们素日花钱的做派,也不是没钱的,再说,欠债还钱,本就是应有之义,不管在到哪去说,这理我也是说的出去的,倒是你们,赖着不还钱不说,这会找上门来想干什么?”

看着韩妈将她和宋世卿商量好的说辞说了出来,理直气壮的问了李家连带傅文佩和依萍一个哑口无言。半晌,李正德憋出一句:“韩妈,我没说不还钱,但是几千块,你让我怎么还?拿什么还?就算卖了我,我也还不起呀!“说完,抱着脑袋,苦闷的蹲在了一边。玉真则只会哭,什么也不说。

清醒着的可云看了看父母,看了看傅文佩和依萍,“扑通”一声跪倒了陆轻萍面前,说道:“轻萍小姐,我知道这事是我父母做错了,但是请你发发慈悲,原谅他们吧?他们都是为了我,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轻萍小姐,请你发发善心,我和我的家人都会感激你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轻萍小姐,求求你了……”说着就对着陆轻萍磕起头来。玉真扑到了可云的身上,哭嚎道:“我的可云,可怜的可云!”抱着可云大哭起来。

“别磕了!我受不起!”陆轻萍闪过身去,站到另一头,说道:“可云,你这话可是奇怪?你让我发发善心?我该怎么发善心呢?几千块,这可不是几十块,几百块的事,让宋先生不在向你家追债?你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脸面!这钱你刚才也听韩妈提到了,是宋先生挪用的公款,关系着宋先生在衙门里的职位,是不可能不要的!既然这样,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把债担过来了?但是这么一大笔钱,我怎么担得过来?”

顿了一下,陆轻萍毫不客气的说道:“何况,我又凭什么替你们家担这笔债?你们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既然还不起,当初就不要借!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还钱的时候为难了,难道你以为一跪,一求,一哭,就能把债给免了吗?想得倒是挺美,只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你为难,难道人家就不为难了?没道理借钱的跟着受累,欠债的倒是大爷了!”

“轻萍,你怎么说话呢?这话说得可太难听了!”傅文佩听到陆轻萍后面的言辞,不赞同的出面说道:“李副官怎么和我们没有关系了?虽然他和我们不是一家人,但是他跟着你父亲身边几十年,出生入死,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当初,在东北的时候,他可是没少照顾我们,你这会怎么翻脸不认人了?你要是能帮忙,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宋先生到底和你同住一屋檐下,他又是你舅母的亲娘家弟弟,你喊他一声舅舅也不为过,两边都是亲人,何必彼此为难,你从中帮着说说情……”

“停!”陆轻萍伸出手来,打断傅文佩的话,嘲弄的看着傅文佩。当初冷梅恨李副官恨得要死,虽然拿他没办法,但是两人见面的时候,冷梅从来不吝于难为他,这种情况下,李副官不难为她们母女已经很不错了,还照顾?做梦吧!陆轻萍不相信傅文佩会不知道,这会说这些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把她当成傻子了,好糊弄是吧?

陆轻萍走到休闲桌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韩妈很有眼色的给她端过来一杯茶,她端着茶杯合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道:“佩姨,你愿意把李副官当作一家人,我不拦着,但是请别算上我!我和他是一家人?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母亲这辈子最恨的两个人,一个就是陆振华,一个就是他。听说可云被人糟蹋,未婚产子?哈哈,真是报应,是李副官这么些年为陆振华为虎作伥的报应,这真是大快人心,可惜,我母亲没能听到这个消息,不然她一定高兴死了。陆振华作为主使,李副官为虎作伥,是他们两个毁了我母亲的一辈子!我让我和我母亲的仇人做一家人,对不起,恕我做不到!”

“至于照顾?更是笑话,我和我母亲在东北陆家大宅最偏僻的地上生活的时候,因为我们母女不入陆振华的眼,生活上不被克扣已经不错了,至于照顾,我可是半分都没看见,我只看见了我母亲变卖她的嫁妆供养我!所以我和李副官根本没什么情分可讲!”

“佩——姨——!”陆轻萍拉长了音调,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语气说道:“你愿意作圣母,对李家表现你的好心,你的善良,愿意‘舍己为人’,可以,但是别算上我,我这辈子和李家没什么善心可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依萍听到陆轻萍对傅文佩说话的语气不对,不仅带有一种挪揄的意思,而且还有一种其它的味道在里面,愤愤的从旁插言,言有所指的说道:“我母亲善良又怎么不对了?总比某人冷心、冷血、冷肺、冷肝,全身都是冷的要强!”

“哈哈。”陆轻萍忍俊不禁,对着气愤的站出来为傅文佩出头的依萍大笑一起,笑完之后,将手里的茶杯交给韩妈,从椅子上沾了起来,绕着依萍走了一圈,口中啧啧出声:“是呀,佩姨是善良,是伟大,伟大到为了别人而坑了自己的女儿的地步,我当然自愧不如!恐怕这个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坑自己的女儿?我妈疼我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害我,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你以为我会信你?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别想我放过你!你这是污蔑!别以为我妈妈好说话,就可以随意侮辱她!”傅文佩是依萍的“逆鳞”,为了保护她,依萍说她可以和全世界作对,所以她怎么能够容忍陆轻萍说傅文佩的不好,因此对着陆轻萍七分的挥舞着拳头,非常不客气的说道。

“污蔑?侮辱?”陆轻萍冷笑道:“是吗?你觉得我是空口白话,说是的虚言吗?好,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的给你指出来!到时你希望你不要怪我才是!”

站在依萍的对面,和依萍平视,望着愤愤然的依萍,陆轻萍轻笑道:“当年,佩姨和你被雪姨赶出陆家,我想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既然陆振华容许雪姨将你们赶走,那么你们就不会有再回去的时候了。当然,或许也会有机会,但是那很渺茫,所以如果佩姨是个心有成算的,就该为以后的生活作打算了,但是她没有。她并没有出去找工作,或许是还把自己当作陆家的‘八夫人’,放不下来架子,所以没有去找工作。这没关系,靠着你们从陆家带出来的财物和陆家给的生活费,你们也应该活得很好,不需要出去工作也没问题。”

“但是,实际上,你们过得怎么样?依萍你自己的心里应该最清楚!你母亲跟了陆振华十几年,还养了一个最得陆振华疼爱的女儿心萍,直到心萍去世,她这才失宠,但是心萍活到十六岁,十六年来陆振华不知道给了你母亲多少好东西,当初,从东北逃亡上海的时候,虽然有些东西因为笨重而不便携带,但是你母亲还是带出来不少,因为那都是你父亲送给她的,是她珍而视之的宝贝,她怎么舍得丢弃,所以被她一并带到了上海来,并且在被撵出来之后,也带在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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