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金陵大学的教授方博逸,另一个就是城南普安中医诊所的坐诊大夫程兴业。
方博逸现在身在重庆,自然是指望不上了,可是那个中医大夫程兴业很有可能还停留在南京,自己要去落实一下。
而且这个程兴业在全面开战前,就已经是地下党组织负责药品输送的负责人,可以想见他在党组织的地位,直接通知他,也省下了许多汇报环节,可以尽早的示警组织。
宁志恒按照以前的记忆来到诊所的附近下了车,徒步而行,穿过两个路口,很快来到普安中医诊所所在的街区。
自从战火过后,三年过去了,这里的许多建筑都变了模样,不过宁志恒还是很快找到了自己要寻找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中医诊所依旧挂着那块牌匾,宁志恒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万幸,这个普安中医诊所还没有被毁,就是不知道程兴业还在不在这里?
宁志恒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迈步走进了诊所的大门,诊所里面的布置还是和几年前一样,不过看病的人却是比以前多了不少。
中医这个行当就是这样,行医的时间越长,有了口碑,病人就会从各处慕名而来,生意就会越来越好。
记得上一次来诊所,这个普安中医诊所刚开业不久,名声不显,看病的人还并不多,现在看来口碑已经闯下来了。
在诊所的东北角,一个诊医台上,几张桌椅并排而设,坐满了看病的顾客,坐诊大夫程兴业坐在桌子后面,正伸手在给一个病人号脉,他一身长衫,一副黑框眼镜,气质越发的沉稳,只是短短三年,他的头发也已经花白,比之前显得老态了不少。
程兴业还在这里!
宁志恒顿时心中大定,这一次没有白跑,总算是找到了正主,不过他是不会亲自接触程兴业的,自己当年和程兴业到底还是有一面之缘的,虽然只是匆匆一面,而且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但宁志恒还是不会行险。
他转身离开了中医诊所,用围巾遮住了半张脸,来到附近的一家百货铺子,买了些糖果,出了门招手喊过一个在街边玩耍的顽童,低声嘱咐了几句,又将一包糖果给了这个孩子。
这个顽童顿时高兴的点了点头,转身一蹦一跳的进了中医诊所,宁志恒在附近找了个角落,静静地观察动静。
程兴业正在和以往一样在诊所坐诊看病,当年他在沦陷之前撤离了南京,后来局势稍微稳定之后,他又回到了南京,并临危受命,领导南京地下党组织的地下工作。
对于地下工作者来说,有一个可靠的掩饰身份是极为不容易的,他这个中医大夫的身份已经经营了很长时间,而且之前在周围地区已经有了一些口碑,非常的可靠,所以程兴业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舍弃了,回到南京后,他继续以此为掩护,到目前为止,还都平安无事!
这个时候,一个半大孩子蹦蹦跳跳来到他的身边,这个孩子他是认识的,正是是附近邻居家的孩子,就见孩子将手中的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程兴业一愣,语气和蔼的问道:“小远,这是什么?”
小远笑嘻嘻地晃了晃手中的一把糖果:“程爷爷,外面有个叔叔让我给你的,他还给了我好多的糖!”
程兴业闻听心中一紧,急忙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一张信纸,展开一看,只一眼就惊得一身冷汗,赶紧把信纸一团,收在袖子里,急声对小远问道:“小远,那个叔叔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外面!”
程兴业二话不说,赶紧手牵着小远,快步出了诊所大门,可是小远四下张望,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程兴业知道送信人已经离开,这是根本不愿和自己见面,就是再寻找也是枉然,他低声询问了小远几句,最后松开小远的手,让他接着去玩耍,自己失望的回到诊所中。
拱手向顾客们告罪,推了今天的诊治,又交代了伙计几句,快步出了诊所。
程兴业刚才的一番举动,都看在宁志恒的眼里,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直到程兴业再次出了诊所的大门,宁志恒这才起身,远远地跟在程兴业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