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多年的特工,接受过发送电报的训练,所以他一直看守着电台,就在会社通讯室的旁边,布置了一处房间,每天晚上按约定的时间接收或者发送电报,以保证能够及时的和各方面联系。
宁志恒看着易华安一大早就守在门口,就知道他一定有事情禀报。
两个人进入办公室,宁志恒开口问道:“有什么事情?”
易华安赶紧上前低声汇报道:昨天晚上谭公馆发报,电文我翻译后已经烧了。”
谭公馆的电文?自己刚刚来到来到市区,谭公馆那里会发生了什么事?
“内容?”宁志恒沉声问道。
“要求你尽快回租界一趟,王汉民已经来到上海,通过我们的紧急联络点,要求和您马上见面,非常急!”
王汉民来了,这个人做事如此拖沓,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才赶到上海,现在还这么急要求见面?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宁志恒心神一紧,他最怕的就是这些人在上海人地生疏,搞出纰漏,看来自己必须回去看一看了!
他不再多说,点头说道:“你看好了这里,我现在就走,尽快赶回来!”
宁志恒现在完全可以用做生意的名义,随时进入租界,就算有人疑心,也有宪兵司令部为自己背书,所以他并不用太过担心。
他每一次都会选择不同的桥梁通道进入租界,等他赶回谭公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一进门,宁志恒就向左柔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左柔摇了摇头,开口回答道:“昨天下午,王汉民启用了我们的紧急联络点,就传来一个口信,说是要和你见面,有重要事情商量,我只好发报通知你!”
为安全起见,王汉民和宁志恒只能亲自见面,就是霍越泽也不能替代宁志恒,这也是宁志恒以前就规定好的,两个情报站绝不产生任何交集。
宁志恒的心头有些疑虑,他不能不有所防范,好在见面的地点在法租界,自己只要布置妥当,安全还是能够保证的。
当天晚上,经过几番周折,志恒终于和新任的站长王汉民见了面。
王汉民四十多岁,穿着一身旧西装,中等身材,体型单薄,消廋的脸上留着一缕胡须,脸色有些苍白,气质略显文雅,倒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
“站长,一路劳顿幸苦,我这些天一直等着您的消息,甚是担忧啊!”宁志恒热情地上前握住王汉民的手,连道辛苦!
王汉民是处座的嫡系,他本人能够任职武汉站的副站长,自然也是老资格的特工,要知道武汉一直以来都是民国的陪都,仅次于上海和南京的大都市。
而武汉军事情报站也是仅有的几个甲种大站之一,级别并不比上海站低,王汉民本人也早就是上校军衔了,无论是资历和职位都高于宁志恒,宁志恒自然不能怠慢!
王汉民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过分的副站长,也是赶紧说道:“我这一路不太顺利,人员又多,好不容易才赶到上海,有劳志恒挂心了。”
他来上海之前,就早听说过宁志恒的名字,这位年轻人加入军事情报调查处不到两年,就展现出来了让旁人无法企及的卓越才华,再加上身后强大的背景,迅速成为了军事情报调查处青年军官的一面旗帜,期间军功无算,就是处座也无法压制住其上升的势头。
这一次自己被硬性指派来上海,最大的原因就是处座要阻止这个年轻人上位,避免其在上海这个主要敌后战区里继续坐大,遏制住他的实力膨胀。
可是他自己又何尝愿意离开安全舒适的大后方,来到上海这个危险重重的不测之地,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踏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他的前任郑宏伯还算好,最少可以全身而退,可如果干脆就把命丢在这里,那就太冤枉了!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王汉民直奔主题,开口说道:“之前郑站长撤离的匆忙,很多情况我都不了解,上海这里我确实是人地两生,以后还要志恒你多多帮衬啊!”
宁志恒却是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回答道:“站长您经验丰富,志恒才疏学浅,少不更事,应该是我来请教您才是!”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只是在情报站建立之初,处座就交代过,我们两个分站各负其责,互不相属,只有发生紧急情况,我和郑站长才采用专用通道见一次面,沟通信息。”
言外之意非常明显,让王汉民顿时无话可说,他自然是知道这个情况的,不过这一次他确实是有事相求,不得不厚着脸皮找上门来,所以就再次说道:“这个情况我也知道,只是这一次来的路上出了一些意外,我只好厚颜找到志恒你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