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正觉寺是这样的。
站在寺庙门口,简陋的寺庙大门配上那张蓝底黑字的“无上正觉”匾额之后,立刻就焕发出来了一种新的韵味。
不仅仅如此,通过位置编辑了视觉之后,站在大门口的云昭就发现,这道匾额像是镶嵌在了背后那尊硕大无朋的佛陀胸口。
无上正觉四个字,配上那尊硕大的坐像,让人肃然起敬,云昭写的匾额,一瞬间就变成了对身后那座佛陀的赞美之词。
毕竟,在佛家看来,无上觉,恰恰是对佛陀的最高赞美。
云昭在无上觉中间添加了一个正字,更是将这一赞美发扬光大了。
在慧明禅师啧啧的赞叹声中,云昭写的“无上正觉”四个字一瞬间就成了书法至尊才能写出来的字。
陪同云昭一起来的云豹想起云昭跟徐元寿在大书房说的话,就很想放声大笑,却被谨慎的裴仲制止了很多次之后,他才勉强忍住笑意,站到一边充当低级护卫去了。
慧明禅师赞叹的非常真诚!
尤其是当寺庙里的和尚放开闸门,让两道飞瀑飞溅而下之后,大门后边,立刻在晴日的蒸腾作用下,陡然出现了两道彩虹……
皇帝前来礼佛了,皇帝刚刚给寺庙赏赐了匾额,然后……冬日里出现彩虹……这他娘的不是神迹,还有什么是神迹?
最要命的是——云昭写的那四个字像是给大佛开光一般,正正的出现在人们视线的中心,这时候,谁要是再说这四个字是臭字,一定会被所有人唾骂的体无完肤。
云昭也就罢了,他是深知‘三分字,七分裱’这个道理的,并且曾经看过一个卖九粮液酒的商贾,硬是通过装裱把一个很大的领导写的臭字装裱成名家风范的经过。
只是眼前这个叫慧明的老和尚,硬是能用大自然把他的字衬托成神迹,这就太难得了,不得不说,佛门的文化底蕴实在是太雄厚了,雄厚的让人叹为观止!
躲起来抽烟的云豹,已经点燃的烟卷从嘴角滑落,呆滞的瞅着眼前的一切,难以置信。
这一刻,云豹深信,自家侄子,就是真命天子,就是真龙天子!!!
“懂一点光学原理,就没有这么吃惊了。”
裴仲在云豹耳边低声道。
“滚,我家陛下就是真龙天子,你看,他写的字会发光,后边两条彩虹哪里是什么彩虹,分明就是两条彩龙!”
不管裴仲信不信,云豹是相信了,他还准备回去跟嫂嫂说说今天见到的奇迹!
谁要是敢反驳,云豹准备动武!
慧明禅师见云昭依旧一副漠然视之的模样,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过,马上双手合十,俯首施礼道:“托陛下洪福,泥石坐像如今有了灵性,全拜陛下所赐。”
云昭淡淡的道:“我尊崇佛教,并非因为佛教有种种神奇之处,而是因为佛教有导人向善的功德,这功德才是我佛得以在我大明万人敬仰的原因。
禅师切莫被外物所扰,忘记了我佛的本意。”
慧明禅师再次施礼道:“陛下说的极是,万物本就是虚妄,只要心存善念,灵山便近在咫尺,导人向善本就是佛根,唯有良善之人才能得大福报,大功德,大圆满。”
云昭双手合十还礼道:“希望大师能常秉持此心,如此,正觉寺当与国同休。”
慧明禅师闻听云昭如此说,郑重的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正觉寺必定以弘扬良善为本,绝不与域外天魔同流合污,并且做到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云昭瞅着这个聪明的和尚点点头道:“除却本尊,余者当为邪魔外道!”
慧明禅师从袖子里摸出一份文书,双手奉给云昭道:“陛下,邪魔外道尽在此,还请陛下做一次我佛门的护法韦陀,持韦陀杵杀尽邪魔。”
云昭打开文书瞄了一眼,就递给裴仲道:“交付有司处理,不得迁延。”
裴仲小心的将文书装进自己的背包,然后就在护卫的保护下离开了正觉寺。
云昭继续在慧明禅师的陪同下继续游览正觉寺,最后来到大佛脚下,仰头看着这座高大的佛陀,微微叹口气,从头上解下束发金冠,恭敬的放在佛陀的莲花座上。
“大师,朕此次前来来的匆忙了,身无长物,唯有金冠一座,供奉我佛足下。”
慧明禅师对于云昭给的还礼,非常的满意,笑眯眯的双手合十道:“陛下有心了,供奉我佛,心香一瓣足矣。”
就在这尊大佛的见证下,云昭与慧明禅师完成了交易。
佛门交出了所有关于白莲教,弥勒教,以及各种从佛门衍生出来的邪魔外道,云昭也用自己的金冠做了保证,保证不在大明范围内行灭佛之举。
同时还同意,蓝田皇廷可以在大明疆界范围内,清理一些做的很过分的寺庙,他们甚至指名道姓的指出来了那些寺庙需要被朝廷清理。
这中间或许有打击不同心法同门的做法,不过,云昭不在乎,他不管佛门的派别,只是觉得佛门的规模需要缩小一下。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也是一个很圆满的政治交易,至于谁会在这场政治交易中成为殉葬品,云昭不在乎,慧明也同样不在乎,他们只在乎目的。
云昭的心情很好,坐在大佛脚下,顶着久久不愿意散去的彩虹听慧明禅师讲解了一段《金刚经》,最后在正觉寺中用了一些斋饭,说了一声好,就离开了正觉寺。
他刚刚离开正觉寺,守在寺庙外边亟不可待的信众们就蜂拥而入,顷刻间,就把正觉寺塞得满满当当。
云昭才回到大书房,裴仲就前来禀报。
“陛下,这些和尚好毒啊。”
云昭淡淡的道:“心肠不毒,怎么做到四大皆空?”
裴仲愣了一下道:“不修改一下吗?”
云昭瞅着裴仲道:“其实,任何宗教都是我们的敌人,只要他们还在传教,就是在剥夺我们的权力,借着这个机会铲除就是了。
四面开花的宗教才可怕,一枝独秀的宗教就很好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