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惊叫一声道:“你要投降?”
洪承畴看着陈东手中的短铳道:“我希望战死。”
陈东怒道:“建奴根本就不想杀你!”
洪承畴大笑道:“所以,我要趁着这个可以杀建奴的好机会杀个痛快。”
“你疯了,这样做最后的下场就是被俘。”
洪承畴扯下头盔瞅着京城的方向流泪道:“泱泱大明,国祚三百年,总该有一个苏武,有一个文天祥为它献祭……儿郎们……随我杀!”
陈东冷冷的瞅着洪承畴的背影,抬起来手铳,将要扣动扳机的时候,洪福挡在他的枪口之前,手铳轰然开动,枪管中的铁砂尽数轰击在洪福的胸口。
洪福挣扎着双手抓住陈东的手铳艰难的道:“留我家老爷一命。”
陈东想要甩开洪福,却发现洪承畴已经与一群建奴厮杀在一起势如疯虎。
他几次三番想要再杀洪承畴一次,却甩不开已经死掉的云福,眼看着建奴潮水一般的涌过来,就对正在厮杀的云平大叫一声道:“我们走。”
密集的手雷丢了出去,在黑衣人与建奴之间形成了一个不大的空隙,陈东最后看了一眼还在厮杀的洪承畴就,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道:“别让县尊失望!”
说罢,就带着黑衣人,向东杀开一条血路,滚滚而去……
第043章 积习难改
洪承畴战至一兵一卒之后,依旧酣战不休,直到精疲力竭被建奴用木叉控制住打昏之后抬走了。
他被俘的时候,杏山堡的明军已经死绝了。
黄台吉气喘吁吁地爬上杏山堡后,看过惨烈的战场,久久不语。
“陛下,曹变蛟,吴三桂逃脱了。”
岳托为难的向黄台吉禀报最新战事。
黄台吉道:“逃走是必然之事,逃不走才是怪事,你说呢?多尔衮?”
多尔衮面无表情的道:“回禀陛下,这是多铎的过错。”
黄台吉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是多铎的罪过,来人啊,剥夺多铎镶白旗六个牛录并入正黄旗。”
洪承畴从最深的睡眠中清醒过来,他没有动弹,只是睁开眼睛瞅着房顶。
就这样躺了整整一天——水米未进。
湖北的稻米微微有些发绿,被人称之为碧梗米,这样的米熬成白粥后,隐隐有莲花香气。
云昭喝了两碗。
辽东依旧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对此,云昭已经不指望了。
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
离开岳阳之后,云昭就来到了南阳,云福军团已经从紫荆关驻守南阳了。
一路上看过去,南阳还是不错的,至少,田野里已经开始有农夫在耕作,这些农夫们见到云昭的军队过来也不惊慌,反而拄着锄头远远地看这支装备精良,且奢华的军队。
贼寇们离开了,南阳也就平静了。
年迈的云福站在青草中迎接他的少爷。
几年不见,老家伙的胡须,头发已经全白了。
“老奴还能支撑几年。”
云福见少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胡须上,就笑呵呵的道。
云昭瞅了云福很久,突然道:“你其实应该成家的。”
云福摇摇头道:“算了,这样挺好的。”
云昭叹口气道:“那就好,记着临死前留遗嘱,把家当都传给我,我好给你上坟。”
云福笑呵呵的道:“这是自然。”
云昭在云福跟前一般都不怎么讲理,说实话,也没有必要讲理,所有人都明白,云福掌控的军团,其实就是云昭的亲军。
这支军队本身就是以云氏盗匪二代为枝干建立起来的,所以,云昭进入大营,就像是重新回到了昔日的云氏山寨。
坐在云福的虎皮交椅上,扫视了一眼单膝跪了一地的云氏盗贼,云昭淡淡的道:“土匪性子去干净了没有?”
跪在地上的云氏众人齐齐的打了一个哆嗦。
一个身高八尺,却佝偻如虾的年轻汉子桀桀笑道:“改掉了。”
云昭瞅了一眼这个大汉皱眉道:“把脸转过去。”
大汉委屈的道:“以前在书院的时候您就不待见我,现在来到军中,您还是不待见我。”
争辩归争辩,他还是把身子转了过去。
云昭哼了一声道:“让你把脸转过去其实是为你好,要不然啊,看着你的脸,我总想任命你去管理书院的兽栏。”
那些被佝偻如虾的大汉折磨的很惨云氏盗贼,一个个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汉怒哼一声道:“你们的皮松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