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枚十二磅炮的炮弹,没有动能的加持,只能依靠自己的重量,很难对结实的蓝田号造成威胁。
“嗡”的一声,蓝田号上长达一丈的巨箭被强劲的弩弓射了出去,长长的弩箭越过宽阔的海面,准确的落在对面的巨舰上,只是同样没有强横无匹的威势,如同一柄鱼叉一般钉在了巨舰的甲板上。
此时,舰队已经到达了马六甲海峡最窄处,海流明显变得强劲起来,韩秀芬回头看看站在身后的蓝田众人道:“此战当决一死战!”
已经在海上飘荡了一年多的蓝田众,已经开始熟悉海上生活了,闻言齐齐的敲击一下皮甲,端起了自己的鸟铳。
两艘船的船首正对着疾驰而至,就在要撞击的时候,卡拉克大帆船却微微向右边让开,这让凶猛无俦的蓝田号扑了一个空,也就在此时,“开炮”,“开炮”的呼喝声同时在两艘船上响起。
炮火轰鸣。
两艘刚刚看起来还完好无损的船只,在一轮火炮之后,相对的一面,就已经变得破破烂烂。
韩秀芬奋力甩出一枚手雷,手雷落在甲板上炸开,她就大喊一声道:“右满舵”
蓝田号向右边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避免了与第二艘完好的卡拉克大帆船硬憾。
在随着韩秀芬轰击了卡拉克大帆船一轮的刘明亮,在重新做好射击准备之后,就与第二艘大帆船一同开始射击。
海面上再次起了浓密的硝烟。
蓝田号砸海上转了一个圈子之后,并没有理睬不远处的武装商船,而是重新扯起风帆向同样借助海流回转回来的卡拉克大帆船冲了过去。
这一次,谁都没有避让的意思,上一轮的炮战,双方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不约而同的准备在跳帮战中击溃对方。
三棱破甲锥与美杜莎头像撞击在一起的时候,两艘船都从快速行动状态瞬间停滞了一下,破甲锥刺破美杜莎啥的头像,而排水量更大的卡拉克大帆船在抵消了破甲锥的力量之后,便推着蓝田号缓缓向前。
船身慢慢的横了过来,又是一阵激烈的炮火,这一次与上一次炮战不同,蓝田号的甲板上有上百个黑色铁球被丢了出去。
卡拉克大帆船的甲板上顿时火光一片。
韩秀芬纵身跳上了卡拉克大帆船,一刀砍死了一个手持鸟铳的荷兰水手,直奔舵手。
鸟铳声爆豆一般的响起,身着皮甲的蓝田众,纷纷跳上卡拉克大帆船,在放空了鸟铳之后,便越过满地的尸体挥舞着战刀向刚刚从船舱里爬出来的荷兰人扑了过去。
控制船舵的荷兰人雄壮如狮,他诧异的发现有一个女人居然绕开那些正在作战的军卒们向他冲了过来,就狞笑着松开船舵,从地上捡起一柄战斧,丢掉自己头上的铁盔,露出一头的栗色头发,对匆忙而至的韩秀芬道:“从今天起,你将是我的女奴!”
第153章 外强中干的蓝田舰队
玉山书院教会韩秀芬第一个做人道理就是——老子是自己的主人!
原本云昭认为用独立人格称呼这个道理的,可是,书院里的混蛋们认为这样说比较直指人心。
在书院里,你可以说你是别人的爸爸,可以自称老娘,这都没关系。
一旦你说出你你是老子的奴隶一类的话,事情就很严重了。
不请吃一顿价值一个金币的豪华大餐是过不去的。
现在听到了更加严重的名誉侵犯,韩秀芬就决定用自己的长刀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从上而下的战斧被单薄的长刀横挡之后,巨汉双手按住战斧用力向前推,韩秀芬的脚下如同生根一般,巨汉双臂肌肉坟起,却不能前进一步。
在他眼中,面前的女人只是一个看起来稍微有些强壮的黑发女人,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的力气居然会这么大,那双看起来不算粗壮的手臂,如同钢浇铁铸的一般,他不但不能前进一步,反而被这个女人推着缓缓后退。
此刻,面对韩秀芬凶恶的眼神,巨汉终于不敢盯着韩秀芬看,也不敢撤回战斧,只希望自己的伙伴们能看到这里的窘境,能帮助他一下。
只可惜,这些打海战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肉搏战却凌厉的让人吃惊,他们就像是一只精确地杀人机器,不论遇到多少对手,他们都用六个人组成的小队迎战,并且能战而胜之。
这是该死的军队啊。
巨汉被韩秀芬推着缓缓后退,等他背靠船舵的时候,他终于退无可退,拼尽全身力气才能将手中的战斧以及长刀推回中线。
可惜,随着这个女人一声厉啸,从战斧上传来一道无可匹敌的力道,沉重的战斧后脑砸在巨汗的脸上,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下颚骨碎裂的咔吧声。
紧接着,他的全身乃至灵魂都被疼痛淹没了。
裴玉林带着一支小队扼守着船舱出口,用长矛,手雷不断地将那些想要离开船舱的荷兰人堵回去,偷空朝韩秀芬所在的方向瞅了一眼,立刻就收回了眼神。
那个比韩秀芬高出两个脑袋的巨汉,如今正在承受韩秀芬狂风暴雨一般的打击,就像暴雨中的芭蕉叶……
韩秀芬收回拳头的时候,巨汉软软的倒在船舵下。
船舵很高,很大,韩秀芬的臂展不够,她就踩在那个巨汉的身上,开始从容的操控这艘战舰。
而裴玉林这些人已经清扫干净了甲板,就用手雷开路,一层层的搜索船舱。
当这艘卡拉克大帆船离开了荷兰人的舰队,并且笔直的向第二艘卡拉克大帆船撞击过去的时候,第二艘正在跟刘明亮,张传礼两艘战舰作战的卡拉克大帆船,被夹在中间接受炮火的洗礼,根本就无暇顾及。
两艘巨舰在海上相撞的结果是惨烈的,一阵阵吱吱呀呀的木料碎裂的声音传来之后,这两艘船就牢牢地嵌合在一起,从蓝田号上跳过来的海盗们,就从第一艘帆船上跳上了第二艘。
巴德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他身边的黑海盗人数越来越少,而对面那些肮脏的荷兰水手的数量越发的多了起来。
就在他双臂酸麻的快要提不动刀子的时候,脚下的大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左边的甲板顷刻间就坍塌了。
不是向下坍塌,而是向上飞起,原本紧紧围困巴德的荷兰人一瞬间就少了一半。
巴德也被这股巨大的推力推动着冲进荷兰水中群中。
趴在甲板上,就能看见船舷上有一个巨大的洞,海水正疯狂的涌进船舱。
感觉到这艘船就要沉没了,巴德顾不上跟身边的荷兰水手纠缠,抓住一根缆绳,不管不顾的就荡了出去。
等身体荡到最高点,巴德大叫一声就松开了缆绳,这时,他才有功夫去看自己周围的环境——到处都是船,却没有一艘船在关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