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刘婆惜连忙道:“爷是英雄好汉,不用变成鱼也能扬波鼓浪。”
韩陵山回头看一下刘婆惜道:“我可能没法子娶你。”
刘婆惜低声道:“妾身是残花败柳的身子,能伺候爷一些时日就是极好的,不敢奢求婚嫁。”
韩陵山摇头道:“不是嫌弃你带着两个孩子,而是……”他说着话,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忍不住摇摇头。
刘婆惜丝毫不在意,牵住韩陵山的手道:“爷的家世一定不小,妾身这样的人那里能进的去大宅门,也不敢祈求爷能宠爱我,只求爷在闲暇的时候来看看妾身就好。”
韩陵山点点头道:“这样也不错,再过两天就会有人来接你们三个离开潮州,去一个新的地方安家,虽然老子会被一干兄弟耻笑,这也算不得什么。
大的会去我以前进学的地方求学,小的你带着,过得三五年,也该进学了。
在那里,我有一座小院子,衣食都不短缺,你安心养胎,那个地方还有我一百亩的口粮田,我已经去信让人在口粮田上盖房子了。
房子盖好之后呢,你就去那里安家。
有人会把我的俸禄交给你,应该积攒了不少,够你们母子生活了。”
刘婆惜跪倒在潮水中泣不成声。
“妾身一定谨守门户,不敢与人谈及与爷的关联。”
“这个到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的差事要紧,你就说是我的外室也没什么,去收拾东西去吧,我包袱里的金银你随意取用。”
韩陵山安排完了刘婆惜,就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前走,时不时地从沙滩上捡起一些海鲜丢进鱼篓里,乍一看,与海边的渔夫没有任何区别。
刘婆惜却欢喜的快要跳起来了,她以为这个男人只会给她一笔钱就把她打发掉,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吧她们母子安排到封地上住。
这远远的超出了她所有的期望。
虽然九叔说锦衣卫中没好人,可是,刘婆惜愿意相信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嗯,拿命来相信。
在刘婆惜心中,这个猛虎一般的男人不屑干出欺骗她,或者伤害她的事情,这完全没有必要。
又过了两天,韩陵山说过的战船来了。
三艘四百料的大型福船!
没有配备火炮,没有配备拍杆,仅仅是三艘商船而已。
前来送船的人依旧是白面无须的钱恒宝。
这一次他的脸色极为凝重,完全没有了昔日的诙谐模样。
“没办法,你要的急,只好这样了,我们跟郑芝豹联系过,希望能有三艘战舰,郑芝豹说没有,火炮也没有,水手也没有,他们甚至不准备再给我们一块木板。
韩秀芬在海上大展神威的事情郑芝龙已经知道了,他有些害怕。
当初他们在料罗湾跟荷兰人作战的时候,动用了五十艘炮舰,上百艘火船,面对的不过是荷兰人的是以艘轻型武装商船。
即便如此也打得艰难无比,损伤惨重。
只是焚毁了两艘武装商船,其余逃走,被杀的不过是依附荷兰人的海盗罢了。
而在料罗湾海战之初,荷兰人通过偷袭港口一举消灭了郑芝龙二十多艘装有二十到三十六门大炮的新式炮船。
料罗湾海战很难说谁受损更重。
在福建,荷兰人势单力薄,才不得不投降。
如果,拿韩秀芬面对的那些重型战舰来对付郑芝龙,郑芝龙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的。
要知道咱们最大的福船只有九丈长,而荷兰人的中型战舰就有二十丈以上。
福船最大的火力不过有红夷大炮一门,千斤佛郎机六门,剩余的则是碗口铳之类的小炮,所谓的红夷大炮,是打捞的西洋沉船的十八磅磅炮。
根据韩秀芬传来的消息来看,荷兰人最强战舰“七省号”上,就搭载了80门大炮,其中36磅炮12门,24磅炮16门,18磅炮14门,12磅炮12门,6磅炮26门。
而当时荷兰舰队中最普遍的中级战舰平均也有50门火炮,其中18磅以上的大炮更是多达半数以上。
而在大明沿岸的荷兰水师中,很多船的载炮还不到30门,放在欧洲,也就是个轻型战舰的水平。
而就算是这种轻型战舰,在昔日的福建巡抚南居益的眼里也是难以逾越的障碍。
府尊派遣秘书监杨雄亲自奔赴渭南向耕读自乐的南居益请教当年澎湖海战之细节。
南居益曰:与红毛海军作战,一定要慎之又慎,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他在澎湖海战虽然赢了,却赢得并不光彩。
是他先用背信弃义的手段再谈判时扣押荷兰军官,之后又动用了一万多人,两百艘船围攻澎湖据点,而当时荷兰的守军才不足千人。
而且由于时间原因只建造了简陋的防御工事,就这样,大明一万多人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攻破堡垒。
最后还让部分荷兰人乘船逃跑。
这场战役耗费十七万军饷。
在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情况下打的还如此艰难,南居益自从离开福建任上之后便绝口不提此事。
陵山,县尊这一次之所以要出手对付郑芝龙,并非出于私心,而是这个郑芝龙已经成为了我们发展强大海军的障碍。
我虽然弄不明白你为何只要三艘福船,这样的力量在面对郑芝龙这头鲨鱼的时候,完全不够。
你要谨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