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琛想了想:“差不多快十二年了吧。”
纪星顿时露出一个“哇”的表情。
齐琛看得好笑:“我练拳挺早的,当年也是……没什么其他的路可选。”
他看向藏在屋内阴暗处的小左,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我们这样的人,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自我选择的权利。什么梦想、理想、抱负,那都是很奢侈的东西。我觉得我已经很幸运了,虽然是个意外,但我遇到了喜欢的事情,想一直做下去,如果不是拳击,可能我……后来也会跟小左一样吧。”
纪星有些惊愕:“你也被丢弃了?”
“那倒不是。”齐琛摇头,又想了想,“但有家人和没家人,区别也不是很大。”
纪星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不过三言两语,他却预感到齐琛过去的黑暗深不见底,令他无法轻易接近和触摸。
无论是齐琛、小左还是刘婶,他们都有自己的黑暗,可哪怕样子狼狈哪怕是爬着往前,也很努力地要生存下去。
相比之下,他和苏长玉活得像是滩没有意识的烂泥。
纪星看着齐琛的侧脸,心绪波动难平,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拿起手机对着齐琛的侧脸拍了一张——背景是大片的垃圾堆,写着“拆”字的墙头摇摇欲坠,男人的侧脸坚毅眼神晦涩不清,一手还捏着旧报纸,蹲在灰扑扑的屋檐下,看起来别有一种阴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