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如今可在万民祠?”
韩赞周应道:“国师自北都回京以后,就呆在万民祠寸步不离,据说是在和戍云子道长研习什么道法。”
朱慈炯点了点头,石传风这样的人最是能耐的住寂寞,遇上他的前辈祖师,就算戍云子的道法未必比他还要高深,可道法印证也总有其可取之处,两个老道士凑到一起没准就能研究出什么通天彻地的道法出来,不过朱慈炯相信石传风多半不会将属于他二人之间的最大秘密说出去,否则就等于亲自将他祖师送上断头台……
“万岁爷可是打算去万民祠?”
朱慈炯停下脚步,缓缓摇了摇头道:“万民祠乃是为天下万民祈福的地方,也是祸国殃民之辈伏诛谢罪之地,于情于理朕都应该去看上一看,但国师既然正在钻研道法,朕暂时还是不去打搅为是,等到那一天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贼首伏诛,朕再去万民祠送他们一程也不算晚。”
韩赞周垂首不语,他一直很好奇石传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物为何会得到万岁爷几乎无条件的信重,万岁爷对外宣称石传风对他有救命之恩,可韩赞周一直深表怀疑,为此还暗中派心腹去打听过,据传回来的消息,万岁爷确实是在北都的时候昏迷过五天之久,太医院群医束手无策,看症状倒与古书上记载的离魂症颇为相似,可最后万岁爷是自己醒过来的,从来没有任何一名道士入宫为万岁爷诊治过,石传风的救命之恩自是无从说起。
另外这个石传风的祖宗十八代韩赞周都查了个遍,此人就是地地道道的一个因赌破家沦为乞丐,最后被解学龙车架撞死的无赖,但偏偏就是这么个乞丐入了宫没几个时辰便成了大明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国师,其中缘由韩赞周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暗访了一下也就收手,既然万岁爷不愿意说,他查的太多难免会泄露风声,万一引起万岁爷反感,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突然间,朱慈炯的眼中射出一缕精光,一字一顿的说出三个字:“去!六!合!”
韩赞周心头一颤,一年多了,崇祯皇帝被接到南京已经一年多了,万岁爷一直避而不见,如今这是下定了决心吗?
不过这念头一闪而逝,韩赞周立即招呼轿夫抬起轿子跟上来,此去六合路途遥远,总不能让万岁爷累着。
或许是因为北虏已逐,天下即将大定的关系,南京城的防卫事务虽皆由近卫军接管,但看上去防范并不严密,两顶轿子出东城门而去,在城门处仅仅只受了简单的盘查便立即放行,韩赞周这次出来不仅带了两块能够表明自己身份的金质腰牌,还带了一块宫里普通执事太监的木质腰牌,守卫的近卫军战士一见貌不惊人的老头是宫里人,自然不敢阻拦,不过还是将宫里宦官护送两顶软轿出城的消息迅速反应给了天眼组织,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
不过渡船过江的时候还是费了一番手脚,因为两座军工基地和几座兵营皆在两座岛屿上面,近卫军对过江之人的盘查要比城门严密的多,何况朱慈炯一行还有两顶轿子,更是显得惹眼许多,愣是将一行人扣留了近小半个时辰,等到上面的命令下来,朱慈炯才得以过江踏上江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