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孟明仔细的打量着崇祯的脸色,就见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时而又咬牙竖起眉头,到最后脸色竟然完全舒缓了下来,脸色露出了丝丝微笑。
“好个陈越,真是一个粗鲁军户,做事竟然如此鲁莽!”崇祯说道,只是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一丝责备之意,反而带着丝丝的欣喜。
见吴孟明和侍候的大太监王承恩一脸懵逼的样子,崇祯笑了一下,道:“你们俩也看看吧,看看这莽夫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臣不敢!”吴孟明连忙道,王承恩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看看奏章无妨,他一个锦衣卫副统领,可没有资格观看。
“看看吧,你早晚也会出宫为朕办事,那骆养性这几年办事着实不力。”崇祯轻描淡写的说着,吴孟明精神却是一振,连忙凑到拿起奏折的王承恩身边,一起观看了起来。骆养性是现任锦衣卫指挥使,看来崇祯已经对他极为不满。
“五十万两银子啊,想不到这些煤黑子这么有钱。这陈越可真是个福将啊,这下可为朕解决了天大的难题,出兵打满鞑的饷银算是凑齐了。”崇祯兴奋的搓着手,在殿里踱步。
吴孟明观看着奏折,却越看越是心惊,别人不知道那些煤矿主的底细,他却是深知的,煤矿的利润很大,京师内的勋贵官员就连宫中的太监们都牵涉其中,陈越竟然把西山所有煤矿一网打尽,这可真是天大的胆子啊。
第一次,吴孟明有些后悔和陈越的交往,这样的人若是不能青云直上,肯定会坠入万丈深渊,与之交往好处多多,可担的关系也极大。
“皇爷,这陈越的胆子有些大了,他怎么能不加审讯就私自处置这些煤矿主呢,如此把朝廷法纪置于何处?”王承恩轻轻的对崇祯道。
“嗯?”崇祯诧异的看了王承恩一眼,“你没看陈越奏报吗,数千矿工聚齐,险些闹成暴乱,西山距离京师如此之近,矿工就有数万,若是矿工真的暴动后果不堪设想,幸亏陈越处置果断,带兵查抄了矿主们的家,找到了他们私通山匪的证据,这才使得矿工们解了恨,散了去。”
“可,可他也不该牵连过大啊。”王承恩轻轻的道,不可能所有矿主都勾结山匪,可陈越怎么把他们都一网打尽了,这分明是贪图矿主们的财产啊!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此事不必再说!”崇祯挥了一下手,示意结束这个话题。
王承恩叹了口气,捏了捏袖筒里的银票,暗道,王之心啊王之心,皇爷已经被银子迷住了眼,咱家可是没有办法了!
第二天的早朝,当群臣们还为出兵的饷银争论不休时,崇祯突然说会拿出四十万两银子作为此次出兵的饷银,再拿出十万两补发积欠的官员们的俸禄,向来清贫的御史言官们优先补发。
户部尚书倪元潞惊讶的问银子的来路时,崇祯只说了一句你们不久就会知道,然后便宣布退朝,留下了惊诧不已的群臣。
“恭喜元辅了,此次督师和满鞑作战,一定要旗开得胜,击败满鞑,扬我大明国威啊!”次辅陈演站到周延儒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四十万两银子,勉强够出兵的费用,周延儒已经无法再借故推脱了。
看着满脸嘲笑的政敌,周延儒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陈演微笑了一下,也跟着走出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