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张进德和那二人可用了。”茅元仪指着张进德身边的两人说道。
随着茅元仪所指方向,张璟见到两个虽然有些年老,但身形依旧看得出几分魁梧的老汉。
记忆里,这二人都是和张进德一样,也是在战场上立功伤残的老卒出身,张璟见到好几次,他们几人经常窃窃私语,显然因为都是当兵出身,私交很好。
想到这里,张璟心里有些不安,因为茅元仪可是在辽东待过的。
换句话说,茅元仪在某种程度上,也相当于当过兵的,而以所谓的战友情来看,在心里面,茅元仪很可能对老卒有好感和偏见。
很难说茅元仪在明白张璟要明确裁人后,会不会因为私心作祟,同情这些老卒,害怕张璟裁了他们,让他们丢了饭碗,衣食无着,从而选择留下张进德这三人。
“你为何会选他们三人?却不选其他人呢?仅仅是因为他们是老卒出身,所做的火铳非常顺手吗?”张璟漫不经心的问茅元仪道,外人看上去,并不会觉得他有什么深意。
茅元仪当然没想到张璟有这么深的疑心,张璟说完后,他便顺口接话道:“并非只有这些,我之所以只选他们三人,除了因为他们做的火铳,质量都可以,相对其他人所做也更顺手外,更重要一点是他们三人是用心做的,并非敷衍了事,员外郎既然是选人,自然不能用那等不用心之人,故而我只和员外郎推荐这三人。”
“用心?”张璟听了,反问道。
“正是!张进德等三人,所做都很用心,想必是他们为老卒出身,深知这些火铳做得不好,对于兵卒伤害多重,所以十分用心,无论是质量还是顺手程度,都不是其他人可比的。”
“说了这么多,你是怎么看出他们三人用心的?我看这些火铳,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质量问题啊。”张璟指着桌上的十支火铳道。
确实,虽然这十支火铳里只有一半是最普通的鸟嘴铳,但在张璟眼里,这也没什么不同。
毕竟,张璟只是让那些工匠做自己最熟悉的火铳,他们制作其他的火铳并没有问题,可是张璟都没发现这其中有什么不同,茅元仪却看出来了,这却是让张璟疑惑。
“员外郎,请看。”茅元仪取了桌上三支火铳,递到张璟面前道:“这三支火铳,便是张进德三人所制,请员外郎仔细去看,便会发现不同。”
“恩?”闻言,张璟仔细看了那些火铳,并且一一拿出来查看。
只是,看了半天,张璟都没看出什么门道。
不由得,张璟以为这茅元仪在忽悠他,不由得有些愠怒道:“到底是什么?别再这给我打马虎眼了。”
心里面,张璟已经决定,若是茅元仪说不出个门道来,他一定要让茅元仪知道忽悠他的下场。
历来,君主都不喜欢被臣子忽悠,若是茅元仪敢这么对他,哪怕茅元仪是这个时代的高级军事理论家,张璟也不敢留他在身边听用。
对面,茅元仪见张璟样子,知道这位国舅爷生气了,不过却并未慌乱,而是取了张进德的火铳,还有另外随便一支除张进德三人外的火铳,一起拿到张璟面前。
而后,茅元仪特别举起张进德的鸟嘴铳道:“员外郎,请仔细看这些火铳全身,是不是觉得这支鸟嘴铳很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