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靠边停车,不会有安全问题。”
甚至他还在邀请程椋,“老大,偶尔放纵一次也不要紧。”
洪星的盛情难却,几年来超越友谊以至于亲情摆在面前。然而躲在程椋腿边的万松岩实在像只温顺的金毛狗。略加犹豫的程椋,最终选择了后者。
“我想回去休息。”他说这话时毫无底气,“不用担心我。”
懵懂的洪星,以一贯纯洁的眼神看向程椋时,程椋的心虚却自动将它转换为狡黠。不愿被洪星的投机取巧所洞察一切的程椋,合上了后备箱后,违背本意地驱赶着他:“再不出发,只能吃别人的剩饭。”
洪星倒抽一口冷气。
当保姆车驶出道路尽头后,万松岩才步入程椋的视野。比程椋高出半个头的万松岩,站起来后依然没有甩脱程椋暗自给他打上的狗标签。他没有问程椋如此行事的合理性:“我们去哪里?”
入了夜的城市阒寂无声。身后挺阔结实的万松岩,逼得程椋像是搅入浓稠暧昧里的蜂蜜棒。由于演出时头脑发昏连带的一串蝴蝶效应,在其中狠狠受到折磨的程椋,孤苦无依地相信自己此时的动机绝对单纯。
“上楼。”程椋轻声说,“我的房卡在你身上。”
卡片的形状自万松岩的上衣口袋里隐约透露。以及万松岩化在风里的笑声,他听见万松岩说:“我应该在房间等你。”
程椋才找到一丝貌似合理的动机。顿时身上单衣化作坚硬铠甲的程椋,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挺起脊背。他和万松岩力证自己的英明,因为他早料到音乐节人多手杂:“你来我的酒店,会被别人发现。”
“有可能我也来演出。”
万松岩嗤笑一声,“没可能。”
温暖敞亮的酒店大堂,短暂驱散着程椋心里的阴恻。侍者的问好让程椋舒心万分,化解自己心魔的程椋圣洁得像个天使。
以至于他效仿侍者,暗自向大堂里每一个人问好。尤其是行走在他们前面的两位男士,程椋给予了他们远高于给予万松岩的祝福。
而在等候电梯的时间,鼓起勇气抹去万松岩特殊性的程椋,在内心再三确认自己的仁义礼智信。
以蜘蛛音乐节的火爆程度而言,假定程椋更加专注于舞台,而非让他分神的万松岩——可怜的万松岩,在演艺圈所获得的一切荣誉都会化作泡影。今夜他只能在天桥避风。
并非任何两个人出现在一起,除情爱以外无话可说。哪怕其中一方心怀鬼胎。
哪怕两方都心怀鬼胎。程椋这样告诉自己。
……直到前面的两个男士转头四目相对。他们的嘴唇互相贴了对方的一秒。
那时程椋前所未有的无地自容。他生硬地把万松岩扯出敞开的电梯门前:“我饿了。”
他慌乱地说:“我要去买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