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霍朝问道。
“看上去好像很有力,好像在说服自己去相信一样。”倪岁小心翼翼地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只是这么久了,她仍旧不太苟同网络上的主流说法,“我就当阅读理解随便瞎猜猜啦。”
那边浅浅地“嗯”了一声。
此时晚风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来,带着微微湿气。窗户漫起一层薄薄的水汽,巷口的路灯被模糊成一片光晕。
“感觉歌手在逞强,把自己弄得一副很厉害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但其实很受伤。”倪岁说道。
就算是解散,霍朝没说一句怨言。他的人气在gra里是最高,当队员退出娱乐圈后,他更是聚集所有光环于一身,永远居于一个强者的姿态。当所有猜测与诽谤涌上来的时候,他所做的就是扮演无坚不摧。
可他是团里唯一的未成年。
是在演唱会上高喊gra永远在一起的少年。
他该多受伤啊。
《抵达》哪里是带着所有人抵达巅峰。
只不过是在告诉自己,你要带着伤痕,孑然一身的前进了,别害怕。
“我就随便说说啦。”倪岁见霍朝那边沉默,“看题目看题目,你哪里不会。”
霍朝沉默了一会儿,却竟然真的认真起来问倪岁问题了。而倪岁也很认真地解答霍朝的每个问题,不管是再简单的步骤转换,她都很有耐心地进行拆分,从最基础的知识点开始讲起,有些甚至要讲到初中的概念。
夜晚静悄悄。
昏黄的灯下,她在草稿纸上写在一排排字,又拍照过去。
这题大概讲了快一个小时,也是霍朝自从入学以来最正式的一次学习了。就在一堆数学的术语间,霍朝突然失神了片刻,放下笔,整个人向后靠,他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
“累了,挂了。”
可声音传进话筒,却微弱难辨。
第二天上学起床成了难事儿,倪岁在床上弥留了很久才恢复意识,当她背上书包出门的时候,已经没时间再去买早餐了。她往学校的方向快步走,早晨温度并不算高,露水重,她把手里的外套穿了起来。
“嘿。”倪岁的肩膀被狠狠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才发现是倪泽。倪泽仍旧一身自己的衣服,书包也只背一边儿,单身扶着自行车,“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出门?”
“昨晚熬夜了。”倪岁揉了揉脸,将倦意从眉间赶走。
“熬夜干啥?”
“熬夜——”倪岁本来想说写数学的,但是熬夜学习这种话实在是装逼浓度过高,还是随便扯了个野棉花,“打游*戏。”
“这么潇洒?”倪泽从自行车上挂着的早餐袋里拿出一杯豆浆,插上吸管递给倪岁,“我还以为你发神经大晚上发奋学习呢。”
“……”倪岁接过豆浆喝了两口。
温豆浆滑入胃里,算是垫了个底。
倪泽买的是大杯,倪岁喝了几口就饱了,看着还剩很多,就递给了倪泽:“喝不完了。”
两个人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因为两家大人都是医生,经常有情况很久不能在家,所以他们两个人的成长过程,他们是对方最主要的参与者。
倪泽接过。
此时校门口已经稀稀拉拉没几个人了,当倪岁将豆浆递给倪泽后,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霍朝,而霍朝也抬起头正往这边看过来。
倪泽稀疏平常地接过豆浆,把豆浆上的盖子掀开丢进垃圾桶,仰头几口喝完,将杯子一块儿丢了进去,就看到了霍朝。
“霍朝。”倪泽叫了霍朝一声。
霍朝没吭声,只是停下了脚步。
他的眉宇间带着倦意,一个懒散的眼神从倪岁脑袋顶飘过。
“怎么,你昨晚也熬夜了啊?”倪泽问道。
“也?”霍朝揪住一个字眼,挑眉。
“是啊,我妹她昨晚竟然出奇地熬夜打游戏了。”倪泽大大咧咧地说道,他看到一个熟人走过来,直接叫住别人,将他的自行车交了出去。那个男生乖乖听话,眼睛里还带着怯怯的眼神,立刻把车往车棚扶。
“打游戏……”霍朝轻咬着这三个字,声音轻若游丝。
倪岁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茬儿,羞赧地移开了视线。
“你也打?”倪泽震惊。
“我不。”霍朝道,“我学习。”
倪泽:“……”
就这样尴尬地三个人走在一起,倪岁就像个哑巴一样大脑乱得不行。到了班门口,她仿佛看到了救赎的曙光,立刻想要钻进去,却被倪泽直接揪住了外套的领子,倒是霍朝先进了班。
“你们班杨哲是不是追你?”倪泽小声地问道。
此时几个人回过头看到倪岁正跟校霸站在后门,原本的聊天都小了声儿。
“追屁。”倪岁想要赶紧进班,“就是闹着玩的,过两天就没心情追了。”
“哦。”倪泽放开倪岁,最后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道,“妹啊,你可千万别玩物丧志,晚上还是搞点学习。”
“……?”
“你看,连霍朝都搞学习了。”
“……?”
“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倪岁:幸亏你走得快,不然我当场表演一个大义灭亲。
踩着上课铃,倪岁终于进了班。早上是英语听力的时间,原本听力那个机械处理过的男声就宛若安眠曲,再加上昨晚睡得晚,倪岁眼前的选项逐渐模糊,头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她用胳膊肘撑在桌上,慢慢滑到了桌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