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又不想走又很尴尬,施夏茗礼貌地打破沉默道:“一个人来的?”
明月松了口气,轻声说:“嗯,孩子和他爸爸出去玩了。”
施夏茗平淡一笑,脸上看不出任何因为她的话而出现的伤心表情,他的反应太过无懈可击,明月的心好像揪住了一样,张口便说:“我不久前在外滩碰到了一诺,我们一起喝了咖啡。”
“我知道。”他随意而自然地回复着,时不时看看腕表,似乎很着急。
明月收回视线漠然地说:“她倒是什么都告诉你,那她有跟你说她告诉了我你的秘密吗?”
“我的秘密?”施夏茗蹙眉望来,好像终于对他们的交谈有了点兴趣。
“关于你当初无故离开的秘密。”明月一字一顿地说完,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的表情,不愿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可他却没给她面子,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那不是什么秘密。”施夏茗无所谓道,“你知不知道已经没意义了,说与不说都随意。”
明月有些愤怒道:“什么叫说与不说都随意?什么叫知不知道已经没意义了?你当初如果告诉我,事情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施夏茗眉头紧紧锁着,锐利的眸子扫过旁边围观的女孩们,压低声音道:“你用‘沦落’这个词并不恰当,据我所知,你现在的家庭很幸福,你的丈夫和孩子都很爱你。”
是啊,他们都很爱我,可是你不爱我了……
明月的脑子里瞬间就出现了这句话,可她根本不敢说出来,也不敢细想,她吸了口气,把眼泪逼回去,露出敷衍的笑容:“你说得对,是我用错词了,你们现在也很幸福,你们都结婚了,我也没什么礼物好送,就送句祝福吧,祝你新婚快乐。”
施夏茗点点头说:“谢谢。”语毕,服务小姐招呼他说甜品好了,他上前接过来,与明月道别离开,在走出甜品店那一刻,他忽然又走回了她身边。
明月惊讶地看向他,他放缓声音说:“小月,其实我们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高估了我们的感情,你不等我也没什么,你现在很幸福,这样很好。不管你我现在爱着的是谁,至少我们曾经都爱过彼此,这就够了,好好继续将来吧。”他的手落在她单薄的肩上,力道温柔地拍了拍,就像十年前那天他们刚刚认识时,他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同学,不要老是往后看,这样你就不会撞到树了。”
明月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的背影,耳边似乎回荡着那时她对他回答的话,她说:“我回头是因为你在后面呀!学长,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吗?”
当时施夏茗的回答是什么呢?
他似乎是笑着对她说:“等你的成绩能追上我再说吧。”
就因为这句话,明月发愤图强,从学渣变成学霸,以优秀的成绩毕业,找到了非常不错的工作。只是,当初那个让她不懈努力的目标已经与她毫无干系了。
离开甜品店回到车上,阴沉沉的天空下起了雨,施夏茗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无言地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明月从甜品店出来,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雨幕中,深吸一口气,打开伞独自离去。
家中,盛一诺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只等男主人回来享用。
周嫂已经回家去了,这阵子她除了必要的打扫并不需要在这儿待多久,因为这里已经有了女主人。
施夏茗打开房门进屋,立刻有人帮他放好拖鞋,并体贴地帮他褪去染了雨水的大衣,拿到一边挂好。
他顺着她窈窕纤细的身姿望去,有些话埋在心底,谁也不曾告诉过。
几年前,明月第一次引荐她的好朋友给他认识时,他的心不由自主跳了一下。
年少时,没有那么多花哨的心思,一心扑在学习和研究上,其他的精力全都给了先来到他身边的女孩,另外一个人给他的感觉都被无视,压在心底再也没提出来过,直到与明月的感情失败,她从婚礼现场追出来,担忧地问他:“你没事吧?”
盛一诺挂好衣服转过身,就发现施夏茗失神地注视着她,她有点担忧地走过去仰着头问他:“你没事吧?”
多巧妙的重合,施夏茗失笑道:“没事。”他将手里的甜品袋子递给她,“给你买的。”
盛一诺惊喜地接过去,高兴地抱住他亲了一口,软糯的唇瓣擦过他冰凉的脸,温暖的触感让人心境平和。
他不自觉拉住了她的手,低头加深这个吻,红润丰盈的唇一点点将他凉凉的唇温暖,他情不自禁地揽住她的腰身,靠到了一边的墙上。
盛一诺柔软地扑到他身上,踢掉拖鞋踩到他脚背上,踮起脚尖靠近他,越吻越热烈。
许久两人才在余温中缓缓放开彼此,贴着对方的额头慢慢喘息。施夏茗留恋地摩挲着她的颈项,精致的嘴角带着笑意。
盛一诺红着脸喘了会气,抿起唇小声说:“我做了饭,换过衣服下来吃吧。”
他同意了,放开她去换衣服,但走下来时却发现他的妻子不见了。
他略显失态地在一楼找了一圈,终于在客房找到了她。
她站在里面,穿着美丽的大裙摆婚纱,黑色的微卷长发垂在肩侧,镶嵌着闪耀钻石的抹胸婚纱将她玲珑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
他几乎不敢看她那双眼睛,它漂亮得像海,眼底翻涌着悸动的潮汐,这样动人的她,即便不施粉黛不着华服也一样娇媚动人,更不要说她现在穿着那具有神圣意义的婚纱。
“好看吗?”她不安地询问他,语气里流露出不自信。
施夏茗喉结滑动,快步走上去将她抱起来,拖着她长长的婚纱裙摆,在客房里划出惊艳的弧。
第 47 章
薄彦察觉到明月最近不太正常,她不再吵着回新西兰,开始每天往外跑,有时候连孩子都找不到她。他不是傻子,知道这是因为谁,也知道是谁造成的,他并不打算责备妻子,而是找到了始作俑者。
面对弟弟的质问,薄明面露内疚,他放缓声音说:“你别着急,放心好了,不会有事。”
“我就是相信了你那句不会有事的言论,才走到今天这个腹背受敌的地步。”薄彦冷着脸,毫无情绪地说。
薄明点了根烟慢慢抽着,靠到沙发背上闭目养神片刻,低沉道:“好了,我答应你,不管这次结果如何,我都不再做什么了。”略顿,他强调,“至少不会再把明月拉进来。”
薄彦自嘲一笑:“可是已经晚了。”
薄明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笃定地说:“不晚。”
薄彦侧眼睨着他:“小月是我的妻子,我比你了解她。”
薄明失笑道:“但你是我的弟弟,她是我的弟妹,而我比你更了解女人。”
这句话让薄彦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了,薄明继续道:“阿彦,明月是你第一个女人,你没经历过其他女人,所以你不了解。我比你清楚,你不用担心,等时间差不多了,带她回新西兰就是。”
薄彦欲言又止,但看哥哥运筹帷幄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