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逸倒水喂给他,姐弟再次齐心合力地捧腹大笑,真的捧着小肚子,笑得小风采神一阵子,鬼一阵子,神鬼莫辨。
春草也看出意思,不再和护卫打斗,而守在一旁。
文无忧的面容先是动了,再就扑簌簌的泪珠落下来。“姑娘”,春草紧紧抱住她:“能哭就好,哭出来吧,哭完了可就别再伤心,为云家,呀呸呀呸呀呀呸!”
“呀呸呀呸呀呀呸。”小郡主杏眼圆睁,和嗣哥儿一起也换了说词。
这乱劲儿,是头大象昏迷估计也能醒。文无忧渐渐的回了神,回想到失了态,当着这些人的面丢了人。
春草喋喋不休的劝解:“为了谁,值得吗?”小郡主没完没了的饶舌:“你不感动你不感动,你居然不为我感动?”嗣哥儿跟风似的学话:“都听我姐姐的,我姐姐最受宠,我排第二。”
纷纷扰扰的近来事,也回到脑海中。
抬眼处,春光花媚的背景下,万安长公主凝神望过来,也有关切也有同情。
文无忧全想了起来。
扶着春草起来,盈盈行了一礼,含泪道:“多谢。”说过,头也不回的往自己住处。
昨夜听到的话是真的,她应该感谢明家周护。
苦等云浩然,为他不惜去求有嫌疑的周英虎,拜托瞧不上眼的宇文绿,等来的却是恶耗。文无忧深信郭村又做了什么,跟头一道赐婚圣旨那般。所以,她没有和南关侯定亲,是不是明家也付出许多。比如明三爷又把终身许给人一回。
她正伤心呢,回房去独自难过并不算失礼。万安长公主由着她去了,明三爷也松一口气。
都会说话了,想来积存的郁结不至于大病。
小郡主随后跟上,让明三爷叫住。鉴于三表哥在郡主面前为人过于“正经”,小郡主满面警惕:“我劝人呢,不是表哥让我劝的吗?”
“给你钱!”明逸拖长嗓音。
玉成郡主即刻欢天喜地:“拿来。”接到手上一看,眼睛溜成明珠状:“这是多少?”
明逸作势要打她:“天天玩,没看书吧?这几个字也不认得了。”
“认得,太多了,我慢慢的认。”玉成郡主笑嘻嘻念出来:“五仟两。”欢呼一声往后就跑:“我会好好的劝她。”
衣带一紧,嗣哥儿揪住。满脸的不高兴:“表哥给姐姐钱,姐姐给我钱。”
玉成郡主进项五仟两,心花怒放、心情大好、荷包银子可以不要。掏出一卷的银票塞到弟弟手里:“呀,看你没洗,粘乎乎的,弄我衣服上了。”
她的银票数额小,都是五两、十两的,这一卷也不过一百两左右。
嗣哥儿也听不清楚话了,粘乎乎小手捧着银票笑出小豁牙,一卷呀,好多:“我不会生你气的。”
“是我生你的气。”玉成郡主反驳过,想到弟弟挺起作用,轻拍拍他:“小财迷,钱收了,干活去。”
姐弟两个追着文无忧主仆走,护卫追着他们走。
等人都走光了,万安长公主颦起一团轻愁,轻声问儿子:“云家的小子是明理呢,还是他也受了挑唆?”
“回母亲,都一样。”明逸远望蓝天,悠悠然的回答。有什么区别吗?云家的小子明理,文尚书之女也死了心,以后不再闹腾。受到挑唆,她也死了心,以后安心呆在这里,直到把她归还文尚书那一天。
……。
云浩然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幸好他出门前,家里派了个车,这车把他一路送回。
家里的人围上来,都是一个意思:“浩然,你说了没有?街上的谣言咱们应付不了。”
云浩然望一圈子,不管是叔伯还是老太爷辈分,大多嘴上起了火泡。
活该!
云浩然暗暗地快意。
让你们在我母亲耳边胡说,让你们不管自家房头的人胡说。如今一道具结成了枷锁,当天退亲当天定亲难免招人闲话,满街的闲话都由云家应付。
活该!
他分开长辈们,冷漠的道:“退亲了!还能说什么。人家也不会答应。”
身后有什么枯萎了,有什么沮丧了,有什么绝望了。对付谣言正确方法,不理会自然下去。回应它,越涨越大。
云家不想回应还不行,这就听到云浩然的肯定回答,“扑通”,有几个人摔倒在地。
云浩然理也不理,回头看视一眼都没这打算。径直进来,见到憔悴的母亲倚着门东张西望。
“退亲了,母亲可以不用再闹了。”云浩然丢下这句话,就越过身为长辈的母亲,先行回到房中。
门帘摆动着闭合的那一刻,泪水如脱缰的野马从他面上滑落。而外面的云刘氏,担心如脱缰的野马从身体里飞逸。她呻吟一声,缓缓的瘫软在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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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字再改哈哈哈。
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通顺
云刘氏软在门上的动静几无声息,云浩然在房中也就不用留意。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心如冬天的死灰。本就寒冷,更无萌发生机的可能。下意识的拿上书,对着上面的字开始发呆。
云刘氏清醒以后,窥视儿子在看书,活似没事人一样,又放下一层心。
……
没有人失恋不痛不苦不有道深深的割痕在心头,但身边有个随时捧腹的“哈哈哈,你婆家不要你了,谁让你不感动我来着,哈哈哈”,伤痛会打折扣。
这折扣不是减少,取决于郑重有多少的伤痛,不会因为几个可笑而降低,它只是转化成别的发泄方式。
比如:一早,文无忧气苦而转为恼怒,冷眼睡在身边的小郡主:“回你家去,别在这儿笑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