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歌推开门进来,看在躺椅上似乎睡着了的女人,清冷的眉目瞬间柔化,放轻脚步的朝她走去,在躺椅边停下蹲在她的身边。
“妈妈……”慕槿歌枕在女人的腿上,一声低喃有着不轻易示人的柔软与委屈。
“妈妈,我刚才问了看护小姐,她说你最近都很乖,有时候还能跟她说几句话。你一定要乖乖的配合医生的治疗,这样你就可以早一点离开这里,这样你就可以认出……我了。”轻轻柔柔的嗓音仿佛不想惊扰了躺椅上的女人,却也透着说不出的失落荒凉。
许是觉得自己的情绪太消极,慕槿歌振奋了下精神又一脸神秘的道:“妈妈,再跟你说说件开心的事情……”
慕槿歌侧跪坐在地上,面颊在女人的腿上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才这才继续,“我找到工作了。一年后就算跟霍慬琛离婚,我也可以养活你了。”
只要在这一年内,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本事爬上去,要养活妈妈支付这里每月高达万元的医疗费应该都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只要妈妈配合治疗,她甚至觉得一年后也许妈妈还能出去跟她一起生活。
她不用做什么,就在那块地上建一幢房子,修一座花园,她每天看看书种种花草,陪着她就好。
“妈妈,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娇嗔的语气,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你都好久好久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你都好久好久没有在摸过我的头,你都好久好久都没有……”
说到后面,慕槿歌的声音有些哽咽,一向坚韧的她红了眼眶,依旧伏在女人的腿上,而一直闭着眼睛的女人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
从疗养院出来,天色已黑。
慕槿歌陪母亲吃了晚饭才离开。疗养院在郊外,因为环境清幽适合像她母亲这样的病人,只是来这里很不好打车。
好在道路两边灯光璀璨,虽然远比市中心要清净许多,可也这份清净也恰好。
妈妈的病情虽有所好转,可情况也并非那么乐观,几年才不至于自残,如今又被莫念慈知道她在这里,她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会遵守约定不会来打扰母亲。
今天也是不放心,特意过来叮嘱照看妈妈的看护和医院,没有她的同意绝对不许任何人进来探望母亲。
就算如此慕槿歌还是心绪不宁,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晕黄的灯光将她纤瘦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秀眉紧皱,没有假发遮挡的柔顺长发虽夜风飞舞,不时传来虫鸣徒增一丝烦乱。
慕槿歌确实心烦。最近她好像真的诸事不顺。
先是霍慬琛的反常;然后墨子珩,现在又来一个莫念慈……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偶尔会有车辆经过。突然一辆敞篷黑色兰博嘶的一声停在了她身边。
慕槿歌条件反射的看去,当触及一双似笑非笑的俊眸时,心陡然一沉。
几乎本能,低头垂眸转身快步就打算朝前走去。
“三弟妹……”
不急不缓的一声让慕槿歌心咯噔一声,故作镇定什么也没听到的继续朝前走。
楚岽莲也不急着将她拦下,发动引擎缓缓跟上。
如果有人经过城南主干道就会发现,一辆限量版豪车开成归宿的跟在一位身着最为普通的t恤牛仔裤背着黑色双肩背包的女子身后。
看着莫过于像又是灰姑娘的故事。
慕槿歌不停,楚岽莲好像也不急着离开,最后到底是慕槿歌停了下来。
都是聪明的人,也许一时不愿会逃避,可给了时间就会认清并且接受一切。
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同样停下车似笑非笑睨着她的楚岽莲,低低一叹,“莲少。”
楚岽莲颔首,一手搁在方向盘上,一手撑在车窗边杵着侧颜,眸色如夜色般深谙,“上车,我送你回去。”
犹豫了下,慕槿歌这才朝副驾驶走去,坐了上去。
系好安全带,楚岽莲这才再次发动引擎,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
今天的她跟之前所见的又有不同。
没有假发眼镜的遮挡,也没精致浓烈的妆,不施脂粉,肌肤吹弹可破,唇如樱粉轻点,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真真是一位绝色俏佳人。
楚岽莲不得不感叹,她是本事的。两年时间如果不是那次意外碰见,他们怕是都被她骗了过去。
只是老三说过,她是为了钱,婚姻不过各取所需。
如果真是爱钱,露出真容似乎更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可偏生她相反。
他很好奇。对于好奇的事情楚岽莲从来不为难自己去冥思苦想,能问则问。
“为什么要那番装扮?”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陷入自己思绪想着该怎么蒙混过去的慕槿歌愣了下,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问自己。
沉吟片刻方才开口,“能不能不说?”
那样的装扮无非是不想引人注意。
一切源于——秘密!
楚岽莲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一边开车一边又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慕槿歌又沉默了下,“能不能不说?”
这一次,楚岽莲不由侧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什么可以说?”
对于楚岽莲的了解全来自于外界,来自于八卦娱乐,来自于道听途说,对他真的是不了解。
慕槿歌抿唇,“很容易认出来?”有些不死心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