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真正的主人分明就是周唯琪,每年收入的大头全部送去了东宫,事到如今却要她的儿子来替死顶缸。先前是韩月恒,现在总算是轮到韩止了。
大范氏这是要把她架在火上烤,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心里恨意翻涌,面上却反而更加平静了,这么多年来,板着脸早就成了她的习惯,如今想改也不能。半响后她才神情奇异的点了点头,平静的交代关海:“你告诉你们世子爷说我知道了,也让他放心,要走就走的远远的。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关海没把小范氏的话当一回事,处理?这么多年了小范氏都是个泥胎菩萨,中看不中用的,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怎么处理?
再说事关大范氏跟东平郡王呢。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秋菊已经抱着一个包袱进门来禀报大范氏:“收拾了一些细软和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
小范氏垂着眼睛让她把东西交给了关海,吩咐他从后门混出去:“锦衣卫的人刚刚才上门来,现在说不定就在周围盯着我们家里的一举一动。你出去了就会被人发现,我多打发些人出门,你趁乱混出去,若是能跑到你们世子爷跟前,就替我告诉他,叫他不要再回来了。”
再回来当一个什么也没有的提线木偶有什么好?还不如隐姓埋名随便找个地方,也好过在京城面对这帮畜生不如的亲人。
关海有些诧异自家侯夫人居然有些头脑,不仅把世子交代的事给办了,想的还挺周到挺有远见,知道这回的事良娣那里靠不住。可到了现在他也不敢再耽搁,胡乱点了点头,抱着包裹就跟着秋莲出门去了,韩止还在等着他,他得快点回去。
韩月恒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半刻也停不下来,直到听见门响,才一把上前拉住了母亲:“怎么样?关海怎么说,哥哥他怎么样了?”
小范氏摇了摇头,摸着韩月恒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平静得不似常人:“以后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这锦乡侯府,从此就没了世子爷了。
韩月恒心里一酸,反身抱住母亲:“侯府如果被牵连了.......父亲母亲怎么办?到时候......”
外祖父和外祖母现在尚且对小范氏这样冷淡,锦乡侯府落了难只怕就更不堪了,哪里还能指望他们帮忙?
小范氏嘴角露出个奇怪的弧度,喉咙里嗬嗬嗬的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笑出了声:“傻姑娘,侯府怎么会被牵连呢?放心吧,侯府不会有事的。”
锦乡侯府只要韩正清和大范氏还在,就不会倒。
大范氏从头到尾不过是想自己死罢了,至于韩正清这个锦乡侯,这个她忠心耿耿的狗,她怎么舍得动?
因为关海来的急,说的又是关乎韩止的事,家里的下人忙忙碌碌,忙着收拾锦衣卫留下的残局,一时也没人顾得上。韩月恒忘记了穿斗篷,站在廊上看着穿梭不停整理东西的家下人,再看看一片狼藉的庭院,忽然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