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还未回答,白英就道:“有话你就说,何必避着人?我们小姐与魏小姐又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情。”
那姑娘睨了白英一眼,却是轻声一笑:“三小姐与我们小姐确实是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情,只是小女儿家的难免有一些悄悄话。”说到这里这姑娘看了三娘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比如说,这帕子上面是绣花草好还是绣人物好,或者只绣个名儿?”
三娘闻言心中一动,看了厅中伺候的婆子丫头们一眼吩咐道:“你们先去门外头守着吧。”
等那些婆子丫头们鱼贯退了出去,三娘朝着那姑娘淡淡一笑:“女儿家的事情有些确实是不好当着太多人面说,现在姑娘可以说了。”
那姑娘先朝着三娘盈盈行了个礼:“奴婢汀兰,见过三小姐。冒犯之处还请三小姐不要怪罪。”
三娘瞧她虽是行着礼,但是行动之间不见半分卑微,优雅的气质倒是很多富家小姐也比不上的,不由对她的来历更是好奇。
“奴婢是奉宣公子之命来见三小姐的。”汀兰说着看了三娘一眼,却是不说话了。
三娘闻言先是皱了皱眉,沉吟片刻便道:“是宣韶宣公子叫你来的?”
汀兰一愣:“三小姐怎么猜到的?”她刚刚明明说了帕子的事情来误导她。
她与宣云并不熟悉,若是宣云叫人来,要见的也不是她。就算是见她,以宣云的性子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要这丫鬟借了魏家的名头来,会这么做的宣公子在滋阳城里只有宣韶一个。
虽是这样想着,面上三娘却只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那丫头见三娘不回答也不介意,只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粉色的锦帕递了上去。
“这是宣公子要我来交给你的。”
白英接过帕子,转身呈给了三娘。
三娘将帕子摊开,果然看见那帕子的右下角处用姜黄色的丝线绣了月娥两字。不动声色地将帕子收好,三娘笑着对汀兰道:“姑娘回去之后还请帮我谢谢你家主子。”
汀兰笑了笑,道:“奴婢其实是蒋太医身边负责管理药草的,今日前来是受了宣公子的请托。宣公子还让奴婢转告三小姐,这帕子的事情并无其他人知情。”
三娘想着难怪这位姑娘虽名为丫鬟,却有些无礼,原来是蒋太医身边的,太医一直以来受人追捧,他身边管药的丫头自然也无人敢得罪。
至于宣韶为何会管这件事,三娘想起来今日与莺歌说话的地儿正是宣韶和蒋太医喝茶的大厅的旁边。宣韶是习武之人,耳朵自然是灵敏,可能将她们的对话尽数听去。又或许只是无意间拾获,因在赵府中只与她相熟,所以才让人送到她这里来。
“既然东西已经带到,奴婢也该回去了。”汀兰笑道。
“今日幸苦姑娘跑着一趟了,不知姑娘来的时候是否是一个人?如今天色已晚,三娘派几个人送姑娘回去。”
汀兰笑着拒绝道:“奴婢是带了人来的,三小姐不必担心。”
三娘也不勉强,招来婆子送汀兰出府。
“三小姐”
三娘刚一出厅,斜斜的就有一个人影跑了来,三娘一看,却是莺歌。
“出了什么事?”三娘停下步子,皱眉问道。
“三小姐,夫人知道帕子的事情了,正带了老爷去了姑奶奶院子兴师问罪呢。”
“舅母是如何得知的?”三娘疑惑道。
“是昨日跟我回去寻帕子的一个婆子喝醉了酒,将事情告诉了与她同住的一个婆子。今日老爷回了院子之后外面守着的婆子们都撤了,这婆子平日里与大夫人亲厚,所以将这事情告诉了夫人。夫人觉得不对,就将那日跟着的几个小丫头找去问话,伺候表小姐去更衣的小丫头因为害怕,所以透露了一点口风。说起来这都是奴婢办事不力惹出来的祸。”莺歌说道最后有些自责。
“与你无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三娘想了想,又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莺歌便在前头引路,带着三娘往赵秀娘与沈月娥的院子去了。
这座院子是赵府里头除了刘氏和赵守业的院子之外最宽敞的了,院内还有一个种了些花草的小园子,更在园子当中挖了一条铺了鹅卵石的浅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