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谨慎缜密的顾臻,怎么就做出这种愣头青的事,这和那些脑子一热就要揭竿起义的莽夫,有何区别!
“这真是从辽东传来的?”皇上都怀疑,别不是个假的吧。
兵部尚书当即道:“是从辽东传来的!”
皇上气的牙根痒!
文抵上,顾臻说,这是私仇,不必皇上动用国库,调度军饷,一切战事所造成的经济损失和后果,皆由他赤南侯府承担,将士的军饷,等作战归来,他用赤南侯府的私产发放,至于军用物资,已经给赤南侯府的管事发信,他自会准备。
放他娘的屁!
他率军攻打沧澜,这于里于外,都是国事!
他若当真让赤南侯府背负这些银两,就算天下百姓不唾骂他,全军将士也要戳他脊梁骨!
这顾臻……先斩后奏也就罢了,还要给他来这么一出!等他回来,不治治他,真是无法无天了!
恨恨握拳,在桌上一砸,皇上抖着嘴皮,咬牙问道:“他大约何时能到达沧澜。”
兵部尚书闻言,知道皇上这是纵然震怒还是不得不默认了顾臻的行径,当即道:“前来送信的,不是驿站的人,是顾侯爷大军里的通信兵,据他所言,全军气势饱满,杀气十足,一路急行军,算日子,大约七八日后,就能到达沧澜。”
气势饱满,杀气十足……
皇上眼角一抖,“才杀了几个月的硬仗,天寒地冻的,这些人是没杀够还是天灵盖让顾臻给撬开硬生生灌进去了什么东西……眼看年关将至,哪一个正常人会杀气十足的打完一场,还要续摊似得火力全开奔赴下一场!”
皇上怒骂,兵部尚书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不敢接话。
撒火似得一阵骂过后,皇上喘着粗气,道:“你现在就去分派军饷和战事物资,在他们到达沧澜边境之前,就把所需物资,一应都送去!”
原本只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低头的兵部尚书,闻皇上此言,登时膝盖一软,“陛下,沧澜距离京都,最快也要半个月,臣……”
他想说臣做不到啊!
可是转念一想,辽东距离沧澜,只比京都距离沧澜近了那么一点,顾臻率着才干完仗的大军,七八日就能赶到,而他……这话在舌头尖打了个转,终究还是吞了下去,“臣尽力。”
皇上气哼哼瞅着兵部尚书,刚刚还因着顾臻的胆大妄为而愤怒不已,此刻这怒火,就悉数转移到了兵部尚书头上。
“你尽力是个什么狗屁回答!”盛怒之下,皇上爆粗口,“顾臻率军,才从辽东一战退出,全军早就是疲累不堪,他都能鼓舞士气,让那些将士激情饱满杀气腾腾,奔赴第二战场,你不过就是送个物资,你说你尽力?”
兵部尚书肩头一抖……您刚刚不是还说,那些将士是被顾侯爷撬了天灵盖?怎么现在就成了顾侯爷鼓舞士气了……
知道皇上这是将心里对顾臻发布出去的怒火都对准了他,兵部尚书只得硬着头皮道:“臣一定完成。只是……只是辽东将士才血战数月,尽管顾侯爷此刻调动起了高昂的气势,可长途跋涉,到了沧澜,他的作战能力,是不是真的还能如在辽东战场一样……”
兵部尚书所言,正是皇上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