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二心头那股邪火,又一次嗖嗖窜起。
真是他娘的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牛场牛场不顺心,滴翠斋滴翠斋不如意,眼下好好走个路,都要被他娘的个小白脸瞧不起?
什么意思!
怒气直逼面上,苗二斜了一眼那小厮,扬着下巴用鼻孔看他,道:“你他娘的喊老子作甚!”
那小厮面色不动,眼底鄙夷不添一分不减半毫,道:“我家公子说了,以后让你不要再来找娇娇姑娘了,今儿他就替娇娇姑娘赎身。”
那小厮说话的时候,语气是轻飘飘的,嘲蔑鄙夷之色就随着这份语气,愈加的浓郁。
苗二闻言,心头怒火登时犹如被浇了一桶油,蹭得一步上前,一把提起那小厮的衣领,颤着面上狰狞的两坨肌肉,怒目圆睁,道:“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小厮好像并不觉得被苗二手提衣领悬空拎起是件多么不舒服或者多么难看的事,一脸表情,甚至带了隐隐的享受之意,身子一侧,干脆将自己死死贴在苗二的身上,全做倚靠之态。
只是鼻尖嗅到苗二身上那股恶臭,险些没有吐出来,嗓子几哽,到底忍了下去,抖抖嘴角,道:“眼下我们公子正在滴翠斋和妈妈商量价格,今儿夜里,娇娇姑娘就不是滴翠斋的人了,算你有福,你也是娇娇姑娘在滴翠斋伺候的最后一个客人。”
他说着话,身子在苗二身上来回蹭,蹭的苗二心里的火气一茬旺过一茬,“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老子才从娇娇那里出来!”说着,苗二一把甩开那小厮的衣领,“你她娘的是属狗的!”
滴翠斋的姑娘都没有他蹭的凶!
衣领被松开,整个人再次落地,小厮满面处变不惊的姿态,弹一弹被苗二弄折了的衣衫,道:“你之所以才从娇娇姑娘那里出来,而不是依旧睡在她的床上,就是因为我们公子去了,娇娇姑娘要去应承我们公子!”
小厮一字一顿说道,语调分明平缓,却是让人听着格外刺耳。
苗二顿时只觉浑身血液逆流……娇娇和滴翠斋的妈妈不是说娇娇的乡下姑妈来了,娇娇要去陪着到八珍阁买鸡……惊疑愤怒汹涌而上,苗二一把推开立在他面前的小厮,整个人,如同一只发狂的棕熊,吼吼折返滴翠斋。
望着苗二气势汹汹的背影,那白面小厮嘴角微扬,清霜月色与大红灯笼相织相错的光线下,他的眼底泛着一抹不羁笑意,乖张凌厉。
一直背在后面的手伸了出来,挪到眼前,左手食指勾着一个小布包,随着他的动作,那布包左右摇曳。
布包不过巴掌大小,满是污渍,散发着与苗二身上相同的恶臭,靡靡光下,看不出什么颜色质地。
这布包,是他方才与苗二身体相蹭的时候,从他衣服最里侧掏出来的。
被藏得那样隐秘,只怕也是个要紧的东西。
布包收好,小厮抬脚复朝滴翠斋走去,才至门口,就见苗二额头青筋暴突,正抬脚一脚踹开娇娇的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