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难道等到您来日登基,难道愿意面对如此劲敌?”
继续直视萧祎,骆志松说的铮铮,每一字每一句,皆是发自肺腑。
“这就是你不赞同本王的理由?”萧祎紧蹙的眉头,微微有些松动。
落在骆志松眼中,他心头就浮上一丝冷笑,面上却是带了些许不解,“若非如此,不然,殿下以为,我是为何反对呢?”
并不回答,却是反问。
他毫不退让的目光,反倒让萧祎心头升腾而起的那丝疑虑散开许多。
没有回答骆志松的问题,只将自己手边一盏凉茶端起,泼了杯中透凉的液体在身侧花丛中,兀自斟满一杯,轻呷一口,道:“本王宁愿登基以后,腹背受敌,也不愿……根本没有登基的机会!只要赤南侯辅佐萧煜,凭着父皇对萧煜的偏宠,本王登基的机会,根本就是微乎其微了。”
“殿下何必如此灰心丧气!继承大统,乃是朝廷大事,岂是凭着陛下一人喜好所决定。更何况,赤南侯也绝非愚钝之人……”
骆志松正说话,管家急急赶来,打断了他的话音儿,回禀道:“殿下,骠骑大将军公孙牧求见,此刻正在会客厅等候殿下。”
萧祎不禁有些意外,这些年,他与公孙牧,几乎并无来往,这个时候,他怎么登门了。
虽然与骆志松的谈话,并不怎么愉快,可起身离开之际,萧祎还是吩咐道:“先生且先喝茶,本王去去就来,等本王回来,我们继续。”
骆志松起身相送,待到萧祎身影出了书房小院的大门,方才复又落座。
盯着手背上一串滚滚血珠,感受着那份火辣辣的疼,骆志松凝视片刻,忽的抬手,伸出修长而苍白的食指,指腹沾了手背的血珠,一笔一划,用自己的血写下一个字。
杀。
每一笔落下,他眼底的神色,便跟着晦暗阴沉一份,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可浑身却是散发出强大的气息,逼的人汗毛倒立,愣生生让头顶树上栖息的雀儿,扑棱着翅膀,尖叫着飞走。
一个字写罢,骆志松便将那只受伤的手抬起,送至嘴边,用他苍白的嘴唇,一寸一寸,吮吸其上血迹。
眼底面上,氤氲着恨意,决绝而坚定。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萧祎步伐倾听的从外面走来,面上带着灼灼喜色,骆志松瞧在眼里,心头有了大约的猜测。
还不及萧祎行至身边,骆志松便起身抱拳作揖,“恭喜殿下,喜结良缘。”
萧祎反倒是一愣,一面落座,一面讶异,“先生怎么知道?”
骆志松抿唇浅笑,“公孙大将军突然造访,殿下去之前还是满面阴沉,回来时就已经春风得意,可见是一直横亘在心头的大事得到了解决,而能化解殿下心头大事的,莫过于一桩实力相当的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