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纸上所言,皆是事实,这简直就是上天助他除掉萧铎。
因为激动,萧祎眼角肌肉不住的抖动,捏着手中的纸,道:“去调集人马……”暗哑的声音刚刚想起,忽的蹙然而止,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略一停顿,就在初砚已经抬步走到门口时,改口道:“先去叫骆先生来。”
初砚顿时步子一顿,转头,“那还调集人马吗?”
萧祎摇头,“暂且不必,等骆先生来了再说。”
初砚得令,转身消失在黑暗夜色中。
只是他前行的方向,却并非直奔骆志松暂歇的小院。
为了方便传唤,萧祎特意在书房旁不远处的地方为骆志松收整出一个小小的院落,但凡他不回家的日子,皆住在那里。
分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初砚却足足离开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领了骆志松前来。
“怎么去了这样久?”本就疑心极重,萧祎见到初砚,眼底浮动了寒如冰霜的狐疑。
骆志松不动声色的在他惯坐的位置落座,似乎萧祎对初砚的问题,与他毫无关系一般,长而密实的睫毛低垂,面色苍白。
自从一场暴雨一场山洪过后,他的面色就越发不如从前。
落座之后,有小厮捧了热茶上来,骆志松端起茶杯握在掌心,拿着温热的杯子取暖。
初砚朝骆志松看了一眼,嘴角浮出苦笑,回禀道:“奴才过去的时候,骆先生正梦魇被吓醒,缓了好一会,故而就拖延了些许时间。”
萧祎闻言,顿时朝骆志松看过去,“先生可是无事了?”嘴上说着关切的话,眼底却是带了审问的狐疑,想要在骆志松身上验证初砚的话,是真是假。
骆志松闻言,略略点头,也不回答萧祎的问题,更不替初砚辩解,而是自顾自说道:“自从闹出万达的事情来,就一直噩梦不断,总能梦见他引了歹人袭击殿下,故而这些日子,有些心绪不宁。”
萧祎凝着骆志松毫无血色的面颊,眼底泛出的两坨青黑,对初砚的话就信了八九分,抬手一挥,“你且先先去,本王与先生有要事要议。”
初砚低眉垂眼,退出门去,抬手将书房大门合上。
“殿下可是有何急事?”木门被“咯吱”一声沉沉关上的一瞬,骆志松抬眸,朝萧祎看去,眼底迷雾团团,如同遥远的海上,让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萧祎起身,将始终捏在手中的宣纸递了过去,在骆志松对面椅子落座,“这是方才有人用飞镖送进来的,先生怎么看?”
听到飞镖二字,骆志松眉尖一动,一面将宣纸接过,一面询问,“殿下无事吧?”
萧祎含笑摇头,“无事。”
骆志松仿佛根本就没有等他回答一般,目光已经锁在手中的宣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