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赫才十岁,他这个年龄,若让他以赤南侯府嫡子的身份去招待男宾,自是不妥,且不说他根本没有操持过宴席的经验,单单他的年龄就让人觉得怠慢。
只徐婆子此时如是发问,顾玉青心尖打了个转,道:“你以为如何?”
徐婆子当真以为是顾玉青在询问她的意见,便道:“奴婢以为,大小姐及笄礼非同小可,眼下侯爷虽是不在,可小姐到底也该像其他府邸一样,邀请男宾登门,方才显得赤南侯府没有仗着太后娘娘宠爱而特立独行。”
顾玉青闻言,做出为难的样子,啧了一声,道:“男宾若是登门,却是无人招待,未免太过怠慢,不成体统。”
徐婆子仿佛早就料到顾玉青会如是说,她话音儿还未彻底落下,徐婆子就迫不及待道:“这不是府里还有小少爷!”
提及穆赫,徐婆子竭力遮掩面上的不自在。
顾玉青心头冷笑,面上却是略略蹙眉,道:“他才十岁,哪里会这些,先前一直打猎为生,莫说自己招待宾客,就是登门做客,他都从未经历过。”立即否定。
徐婆子咧嘴一笑,“大小姐就是太过宠溺小少爷,舍不得他劳累,只小少爷到底男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常言道,慈母多败儿,宠溺太过,怕是要毁了他。”
顾玉青仿佛被徐婆子说的心动。
徐婆子见状,立刻更加卖力,道:“大小姐的及笄礼,左右男宾那边,还有府上管家一旁应承,小少爷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历练历练,日后等大小姐出阁,小少爷更是没有机会锻炼了,岂不是一辈子都不会操办宴席。”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理,且容我想一想。”顾玉青抬眸凝了徐婆子一瞬,叹息一声,说道。
徐婆子闻言,当即心头窃喜,沉默片刻,深怕顾玉青细思之下又改变主意,赶紧道:“大小姐总不能护着小少爷一辈子,总该让他自己锻炼锻炼的,生辰宴上,又有平西王府的世子妃压阵,绝对不会出乱子的。”
顾玉青被她说的动心,只依旧像是拿不定主意一般,犹豫道:“让他招待男宾,真的没问题?”
徐婆子当即拍胸,一副打包票的样子,“绝对无事!”
顾玉青就跟着吸了口气再叹出,道:“好吧,那就邀男宾好了。”
闻言,徐婆子当即心口一松,不自觉抬手去摸手腕处的玉镯子,一双眼睛迸射出灼热的光泽。
待徐婆子退下,顾玉青扯了笑意的脸上顿时凝上一抹沉重,眼底银光闪闪,泛着冷冽光芒。
吉祥不解,偏头疑惑道:“这徐婆子也真有意思,为何一定要劝着小姐招待男宾呢?好像她能从中获多大礼似得。”
顾玉青冷笑,“她当然能获利!”
哪里是徐婆子要她招待男宾,分明是穆赫,徐婆子不过是穆赫一个传话筒罢了。
穆赫想要的,是这招待男宾的权利,如此,在男宾席那边,他才能有足够的自由和权利做他想做之事。
吉祥一面扶了顾玉青回内室,一面笑道:“好在,小姐原本也是打算邀请男宾的。”
方才用细沙吸帖子上的墨迹,小姐邀请了哪些人,她自然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