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晚,本准备和荀阳一大早直奔‘二朔风’,所以我起得很早,可荀阳却比我起得更早,因为我一睁开眼,他已经不见人影了。
冬天的早晨一片灰蒙蒙的,从卧室走出来,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瞅了眼在狗窝里缩成一团的闹闹和豆芽,我往书房走去,书房的门轻掩着,透过缝隙,我看见荀阳拿着文件和钢笔专注的勾画着什么,也许感受到我的目光,他抬头正好撞上我的视线,我推开门对他笑了笑,他合上文件低眸瞅了眼手表:“才七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都没发觉。”我走到他身边道。
他站起来淡淡道:“比你早一点。”
我点头,伸手想拉住他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躲过,我疑惑的看他,他的下眼睑晕着一层淡淡的极不明显的黑眼圈,我试探问:“荀阳,你昨晚熬夜了。”我拉过他的手,凉的刺骨,这证实了我的猜测,我心疼的捂住他的手,懊悔道:“早知道你那么忙,我就不任性的非让你陪我了。”
“知道自己任性了。”他故意板着脸,样子就像讨糖吃的小孩儿:“那补偿我吧。”
我笑着将他推出书房,拉进卧室:“你先睡一觉再说。”
在我的注视下,他脱了鞋坐在床上,我靠近他,催促道:“快躺下。”
他说:“你陪我再睡一会儿。”
我很不正经的曲解了他这句话的意思,以为他想做点什么,红着脸嘟喃道:“你一夜没睡不累啊。”正庆幸着光线昏暗他看不清我脸上的红晕,他愣了一下,戳了戳我的脑袋无语道:“想哪里去了。”
知道我误解了,顿时羞愧得满脸通红,他伸手抚着我的脸,凉凉的触感不但没有抵消脸上的热意反而愈加升高,我避开他的视线,他却一把抱住我翻身躺在床上顺手还盖好了被子,笑道:”这个温度正好,还是纯天然的。”
他的手脚确实很凉,我难得默不作声的帮他捂着,荀阳大概真的很累了,抱着我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我近距离的望着他,听着他均匀地呼吸声,感受着他渐暖的体温,看着他好看的眉眼,我想,今天大概去不了‘二朔天’了吧,便闭上眼睛跟着他一起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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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荀阳并不像我,任何事情都是有计划的进行,他能安心的睡道下午,只能说明计划还没有开始实行。大约傍晚的时候,我们正在吃饭,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十几秒后,他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然后站起来对我说:“阳阳,我们现在去见我妈。”
我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的问了一编,他也重复的回答了一遍。表情随他一起严肃起来,而我的严肃夹杂了一些不安和慌乱,我说:“为什么那么突然。”
他拉起我:“还想不想知道两年前车祸的真相了?”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想。”
“现在我带你去找真相。”
这一路,荀阳都沉默不语,我偶尔说两句话他也没回我,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凝重的表情,断定刚刚电话中肯定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傍晚的天空和早晨醒来一样,灰蒙蒙的,天边不知何时飘来的乌云,沉甸甸的压下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街道两边,人烟稀少,每个人都疾步匆匆赶回家,似在躲避即将而来的暴风雨般。
未知的永远都是让人恐惧的,我不知道即将会面对什么,忐忑的望着窗外,心里一阵阵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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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阳开车来的地方是b市一家以严谨而出名的高级私人会所,严谨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能在这里出入的均是一些身份显赫非富即贵的人。
门口六个高大的黑衣保镖应该认识荀阳,很顺利的便让我们通过门口的密码指令进到会所。我从没来过这里,可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荀阳拉着我轻车熟路从大厅穿到后门,经过长长的复古式回廊然后进入到另一栋楼,上电梯直达九楼的某一栋包厢,推门进去,里面早已坐了几个人。
我惊讶的望着迟绯和邹声:“你们怎么在这儿。”
偌大的包厢里,她们翘着双腿舒服的靠坐在沙发上,迟绯放下手中的绿色的饮品,朝荀阳努了努嘴:“给你们当间谍啊。”
“什么间谍?”我疑惑的问荀阳
荀阳没有回答我,看向她们:“还在那里?”
邹声凝重点头,荀阳蹙眉道了声谢,然后拉我出了包厢,往另一边走去。我一头雾水的跟着他,直到他的脚步停在某间门口停下,他看着我,认真严肃道:“阳阳,呆会儿你不要说话,一切等我们回去再细细和你讲明白。”
我犹豫了下,点头,不管是什么我相信荀阳会处理得很好。
他不带一丝迟疑推开门,里面的两人人吓了一跳均往门口看过来,我惊了一下,包厢里坐着的居然是荀阳的妈妈还有朔华。木苓蹙眉站起:“你怎么来了。”
荀阳不答反问:“妈,我想你有必要和我解释一下。”
木苓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解释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朔华不自在的挪动两下,我看向他,他回避着我的目光,站起身道:“木苓女士,我还有点事,你们聊,我先走了。”
木苓点头,得到批准般,朔华如负释重般往门口大步跨过来,门口宽度有限,我和荀阳挡在门口,朔华见我们没有想让的意思,便侧过身子想挤出去,荀阳伸手一栏,冷着脸道:“朔老板,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走,把话说清楚再走也不迟。”
朔华目光闪烁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一瞬间我仿似明白了什么,荀阳大概早就料到朔华背后有人指使,毕竟他和我爸无怨无仇又怎么可能特意去害我爸。昨天朔华见到我爸我妈后觉得事情败露,慌乱之下肯定会找人商量对策,于是他便让迟绯和邹声帮忙监视朔华的一举一动,但他没想到,朔华后面的人居然是木苓,所以他才会在接到电话以后心情那样的沉重。
“荀阳,放他走,有什么问题问我。”木苓定定的望着荀阳。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荀阳捏紧拳头和木苓的目光碰撞,然后放下手拉我进去坐下,门口朔华见此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木苓冷笑一声跟着坐了下来:“我儿子带着一个女人过来找自己的母亲兴师问罪。”
荀阳蹙眉,我下意识的握紧他的手,他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安心,然后道:“妈,我只想知道你陷害阳宣父亲的原因。”
“陷害?”木苓脸色下沉:“这么严重的词,用在我身上?”
荀阳顿了顿,歉疚道:“对不起。请你告诉我。”
木苓的视线再次回到我身上,打量几眼后:“荀阳,妈妈不是一个多么强势的人,你应该知道的。可面对一个差点害死自己儿子的女人,你认为我会有多么理性多么豁达的继续让你和她在一起。”
荀阳皱眉:“妈,那件事情你明知道不完全是阳宣的错。何况,我也连累了她阿姨一家,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和爸隐瞒了我两年,我一句怨言也没有。我今天只是来找答案的,妈,希望你能坦白告诉我。”
“荀阳,阳宣做事极端偏激,无论如何我接受不了。”木苓斜睨了我眼:“还有,关于刘季芹一家,你怎么知道是你连累的,而不是另有隐情。”
心里一震,木苓的话让我再也按捺不住,我开口问:“阿姨,你说的另有隐情是什么意思。”
荀阳同我一样震惊:“妈,两年前的火灾你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