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不止一次望着顾偕的睡颜,幻想他在黑手党里当“教父”时是什么样子。
凭他洁癖程度,应该文雅地带着手套,坐在办公桌后,翘着二郎腿往椅背里舒服地一靠。叛徒走狗被反剪双手跪在地上,他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一挥,示意手下这个人可以拉出去处理了,不要让血弄脏了地毯,甚至连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应该是温柔绅士的,可能还有点彬彬有礼。
优雅的意大利式风格才符合顾偕的外形。
然而当她亲眼目睹过顾偕如何用暴力解决问题,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是从炼狱爬回来恶鬼,不需要花里胡哨的优雅,单单坐在那儿,什么也不用做,那股自带死亡气息的压迫感足以令人心神俱震。
她对顾偕的反抗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就像一只小猫咪呲牙咧嘴挥挥肉爪,“铲屎官”拍照发到社交网站上,嘤嘤嘤抱怨两句超凶超可怕。
但他真的怕吗?
小猫咪作天作地,铲屎的也乐得宠,但猫真的作大了,人一巴掌扇过来能把它拍到墙上摔死。
碾压级别的差异摆在那儿,顾偕懒得和她计较,她才能顶撞两句。
朱砂深深呼吸,刚要说话,突然只听菜翔喊道:
“朱小姐!找到了!”
蔡翔从办公室另一侧走过来,一脚跨过纸箱,手里举着文件,兴冲冲翻开,对朱砂和顾偕之间的僵持丝毫没有察觉。
“去年6月12日下午,您和钟山科技的首席执行官孙艾琳有一次长达一小时的电话会议,那天是星期五,但是6月15日也就是转过来的周一,钟山科技与海鹅解除合约,紧接着6月17日海鹅国际开始‘毒丸计划’,股价跳水暴跌。”蔡翔刷啦抽出其中的一张打印纸,搁在桌上,“您看这个怎么样?”
顾偕和朱砂同时垂头打量文件,但他们距离太近,一低头,额头先撞到了一起。目光一对上,朱砂挪开了视线,像触电一样向后拉开了距离。
“这是会议记录?”朱砂捂着额角,眼睛瞟了一眼顾偕,“是完整的吗?”
“逐字清晰,”蔡翔笃定,“还有录音备份。”
打印纸上记录着朱砂和孙艾琳的对话,其中有部分语句、词汇被荧光笔遮住了。有些诉讼案中因为牵扯到其他保密信息,纸质文件要求公开,关键词汇必须遮挡,录音文件当庭播放,部分语句也要消音处理。
朱砂抬头望向顾偕:“我要送尹铎个礼物。”
那次电话沟通仅仅是一次普通的问候,只不过前后是时间点赶巧。从逻辑上讲,带着既定结论从事发后向前推断,那么不论是真的巧合还是无关事件都能变成“事前迹象”。也就是说,只要尹铎认定了朱砂有罪,他看谁朱砂身边的所有人都像犯罪同谋。
这份缺乏关键信息的电话会议记录稍加处理,就能变成海鹅案中迟来的相关文件。
海鹅案终结了尹铎的不败神话,能在摔倒的地方爬起来,可比他给朱砂挖坑的诱惑大得多。
所以,她赌尹铎会调转枪口对准钟山科技,暂时放过白川。
“干得不错,”朱砂冲菜翔一扬下巴,“你去吧,回来给你加鸡腿。”
蔡翔领了任务,从满屋子的文件中脱身,走前还和大家飞了个吻,收获若干未发出声的“滚”。
被菜翔这么一打岔,两人之间的僵持也混了过去。顾偕紧绷的肩背放松下来,眼神也柔和许多。
“这招‘调虎离山’只是拖延时间,相当于我们不打自招,告诉尹铎白川藏着我们的秘密,一旦他发现被误导了,一定会揪死白川,”朱砂严肃道,“最根本的解决办法还是得让白川不能用深蓝和尹铎做交易。”
顾偕点头:“钱、权、色,人活着总会图一样。”
“有所图就会有恐惧、秘密和伤疤,然后往弱点上再捅一刀。”
两人面对面站着,彼此身影倒映在眼底。
“瞧瞧,这就是完美关系,”鹤楚然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大资料,瞟了一眼朱砂和顾偕,忍不住摇头感慨,“一个眼神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只有你这种不会看眼色的小屁孩才不知道Boss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鹿微微啪嗒把一摞资料往他腿上一摔,“老大是个莫得感情的赚钱机器,别拿情情爱爱侮辱她!”
天光渐弱,暮色将至。偌大的办公室一分为二,一边喧杂忙碌,文件满地,后勤部员工抱着纸箱进进出出,精英组几个人窃窃私语;另一边则冷冷清清,只有朱砂和顾偕两个人站在办公桌前相望。
朱砂表情貌似非常平静,但其实她腰腹紧缩,肩颈僵硬,如果再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连胸膛起伏的节奏都有些快。
顾偕知道,这是她忐忑和紧张的表现。
他问:“还有别的事?”
朱砂迎着顾偕的注视,缓缓颔首:“但我不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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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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