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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面的楼梯,施世朗又想到了明决嫌弃自己体重的事情,刚想开口和他说要不自己下来走时,明决已经背着他走上去了。
到了四楼,明决站着缓了几秒钟的气,随后跟他拿钥匙。
进屋以后,明决把他放到沙发上,问他医药箱在哪里,施世朗随手指了指抽屉。
很快,明决就拿着医药箱回来了。
他在施世朗身旁坐了下来,把医药箱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边翻找着里面可能适用的伤药,一边头也不抬地对施世朗说:“伤口露出来。”
施世朗懵了一阵才理解了明决的意思,想着伤口在小腿上,下意识去解皮带。
他的皮带刚一解开,明决就看了过来,看见他准备接着解裤子纽扣的手,登时皱紧了眉。
“你做什么?”
施世朗看着脸色十分不好的明决,很认真地回答他:“你不是让我把小腿露出来吗?”
他的话音刚落,便看见明决默默闭上了眼睛,在深重地出了一口气后,回过头来,压制着情绪跟他说:“我的意思是,让你把裤腿卷起来。”
施世朗“哦”了一声,随后低下头去,安静地重新把皮带给扣上了。
过后,他脱了鞋袜,将裤腿慢慢卷高至膝盖,露出了裤布下笔直的小腿来。
看着小腿胫骨上那明显的大面积淤青,施世朗瞬间回想起了刚才撞到消防栓时的剧痛,不禁合住了牙关。
明决看到那大面积的雪白色时,莫名顿了顿,心里寻思施世朗身上还有哪一处是不白的。
不到一秒的走神后,明决拧开一瓶红花油,倒置手心搓热后,便把身子转向了施世朗。
不想,他的手才刚碰到施世朗的腿骨,这人就窜逃似的往后缩。
明决抬起头来,无言地看了他几秒钟,开口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施世朗深知医院的那些跌打师傅看到他这瘀肿得有多兴奋,飞也似的摇了摇头。
这个回答,明决毫不意外。
他又问施世朗:“那你明天是不是想下不了地?”
施世朗再次摇了摇头。
“那就过来。”明决尚算耐心地说。
施世朗挣扎了一会,随后像赴死一样向他挪了过来。
当明决再次把手按到施世朗的胫骨上时,他瞬间就察觉到这人又想逃,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他扯了回来,一固定住他手上就开始用力。
施世朗是明决见过的最要面子的人,都已经疼到面色发白了,还紧咬着牙关不肯喊一声。
但他的身体反应却相当的激烈,受伤的那只脚不停沿着明决的大腿来回乱动,一阵阵异样的感觉攀着明决的脊骨直往上窜。
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不是被施世朗蹭出事就是要被这人给弄疯了,索性强忍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反正这人也不需要被怜香惜玉。
在确定可以了之后,他用最快的速度清理现场,然后下楼离开了。
回到家以后,明决才发现自己热得出汗了。
怕黑,怕狗,怕痛,他在心里面想,施世朗还有什么不怕的。
晚上,施世朗躺在床上,枕头压到左脸时,蓦地想起白天在周易生家被明决捏脸的事情。
他像是意识深处还觉得痛一样,不自觉揉了揉那一块的脸颊。
下手真重,他闷闷地想。
几秒钟后,他把手放下,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无论明决对他做什么事,他都不会讨厌他了。
一场强劲的东北季风忽然南下,一夜之间,这座港城进入了秋天。
白日时分,高楼群上的天空像被水洗过了,透蓝得很是明净,楼群外面的玻璃墙体静美地反射着底下的城市光影。
干燥的冷空气穿行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之中,风干了汗湿的最后一件夏衫。
傍晚时分,明决拎着公文包从报社出来,正要往唐楼的方向走时,蓦地站定在那里。
片刻过后,他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明决走到福音广场时,高耸着塔尖的钟楼正好敲完整点钟。
他凭着记忆里同事的描述,沿着广场外侧一路走,十分钟后,来到了同事白天时提到的那家新开的日料店。
日料店门面的装潢颇是别致,门梁上架着一块古木色的细长木匾,门侧没有点红灯笼,而是挂着一对竹编的六边形长灯罩。
这与明决在名古屋时常去的那家很是相似,因此,他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
等到他回过神来,在日料店门外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施世朗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微微仰着脸,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木匾上的手书出神。
等到他收回目光时,一下子就看见了站在门另一侧的明决,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没头没尾地跟明决说一句:“我没有跟踪你。”
明决看了他一眼,随后别过脸去。
“我知道。”他跟施
', ' ')('世朗说。
这家店又不是只有他才能来。
他们刚说完话,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服务生从里面推门走了出来,见到他们后折腰鞠躬,微笑着用日文喊“晚上好”。
随后,她朝他们摊开手,表示要带他们入座。
明决随她走了进去,施世朗也跟了上去。
日料店里环境雅静,就餐台之间用枯山水屏风隔开来,每张只亮一盏灯,灯光暗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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