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络皱眉道:“这却是何意?”
双花一吐舌头:
“不对不对,该叫……”她冥思苦想了半日:
“春兰秋菊,各擅……那个胜场!”
说完又嘀咕了一句:
“若是到了归家院,怎么也值八千两!”
秦嘉当晚天未黑就回了房。云思迎上来,浅浅笑道:“回来了!”
屋里三个丫头,都是陪嫁过来的,俱都跟着躬身道:“姑爷回来了!”
秦嘉点点头道:“嗯,你们下去罢!”
云思看着丫头们鱼贯出去,最后一个轻轻带上了门。她极快地看了一眼秦嘉的神色,翩然走到窗边,将窗子开得大了些:
道:“透透气罢!”
秦嘉朝云思笑笑,温言问道:“住得还惯么?”
云思轻轻“嗯”了一声,复走到秦嘉身边,举手似要替他脱下外衣。
秦嘉并不躲闪,配合地转过身去,任她解开长袍的带子。
云思将袍子搭在手臂上,目光游移:
“你……不厌我?”
秦嘉道:“我不厌你,是我对你不住!”
云思垂眸沉默了片刻,语出惊人:“君子坦荡荡,你是君子!”
秦嘉给她说得丈二和尚不着头脑:“何以见得我是君子?”
“因你问心无愧!”
“何以见得我问心无愧?”
“你敢让我解衣,还不是问心无愧?”
云思抬眼道:“若是换做了别人,绝不肯让我近前。”她略微一哂:
“你对那位苏姑娘,果然真心真意,一心一意!因此不必做戏给自己看!你问心无愧,苏姑娘就在你心上,因此你无愧于她,却有愧于我。你知今后只有对我不住,绝无对她不住,因此今夜早早来了这里,是也不是?
“看来我嫁给你,竟是嫁对了人呢!”云思走去将袍子搭在椅背上,背朝着秦嘉说道。
秦嘉呆在了当地,匪夷所思地瞧着李云思。
心——儒家讲“诛心”、道家讲“读心”、佛家讲“问心”……
传说连阎罗殿的大门都悬着对联: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李云思言辞犀利,字字击在要害之上。
他于缨络,虽心痛怜惜,却委实是问心无愧!一片愧疚,都在眼前这位正房夫人身上。
今晨他宿醉还未醒,睁眼却见枕畔女子乃是陌生人,一瞥之下便已心中冰冷。
然则,一不及恨母亲瞒天过海,二不及恨自己大意轻敌,三不及恨老天将人捉弄……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恨有何用?
早起敬茶时,秦嘉便已想得清清楚楚——这两名女子之中,自己终是要愧对一人了!
“虽来了,但总不至于还睡在这里罢?今天你又没醉……”云思话说得极快,清晰无比,头却低下了。秦嘉从背后看到她举手去抚脸——想必脸上已是绯红。
秦嘉蓦然想到了缨络:
“里人私下流传,说他,说他……说他不是个真男子,是也不是?”
“她为何还要假装熟睡,给那些女看见?”
秦嘉看着云思的背影叹息:再怎样大胆爽利,终究也还是女儿家。
你把一个女儿家逼得说出这样的话来,秦嘉你真是十恶不赦!
不过,既已不赦,也正好死不要脸,欺人欺到家,问上一句想问的:
“昨夜我可曾冒犯姑娘?”
秦嘉也的确是无可奈何,此事天知地知云思知,若不问她,他总不能一直懵懂下去。
云思轻轻摇头。
秦嘉大喜,却听云思轻声道:“你是我夫郎,何谈冒犯?”
“我……”秦嘉紧握双拳,却不知该挥向何处。
门外有小丫头轻声问:“小姐姑爷,洗澡水烧好了!”
秦嘉忙道:“知道了,先放着。”
云思转过身来,神色已然如常:
“秦公子,你我这夫妻,究是怎样做法,还要问你。”
这是已经想了一天的话,秦嘉又再斟酌了一回,慢慢说道:
“姑娘可有意中人?若有,我愿开一切方便之门……”
此言一出,云思登时怔住。秦嘉不待她开口,径自往下问:
“如若没有,姑娘可愿寻觅一位意中人?若愿意,我自当竭尽全力,为姑娘留意。只是,永不能明公正道,大白于天下,这一节,只怕谁也无力回天,只能万分地委屈你了。但若他日事败,姑娘放心,我定一力担当,想法子不令你受过!”
秦嘉向云思深深一躬:
“若不是走上绝路,我也绝说不出这话。你好好想想,给我个答复。自然,若你有更好的法子,我也愿意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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