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卫茗却并没有了当初的激动。就好像这八年来心心念念的愿望在某个人温暖的怀抱中淡了,远了。
她意犹未尽地回头看向那座高耸的城池。
身后不远处的巷子口外传来的人声却将她拉回现实——
“听说了吗?新皇帝要开陵!”路人甲咋呼着。
“这已经是昨天的消息了好吗!”路人乙鄙视语气,“今儿个据说跟工部死磕上了,硬要让工部的叶尚书点头,谁都拦不住来着。”
“他到底想不想登基了?”路人丙疑惑,“历朝历代哪个太子不是急着举办登基大典顺理成章做皇帝。他倒好,急急忙忙去挖老爹的坟!”
“嘘!小点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
听至此,卫茗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转身,重新拉起了密道入口的拉环。
“卫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还未散的工匠见此,大惊失色拉住她。
“我要回去!”卫茗头也不回拉开密道的门,一股脑钻了进去。
“好好的何必回那个鬼地方去作践自己?”工匠以为她在皇陵里脑子被憋出了毛病,用力扯住她不让她做傻事。
卫茗使劲挣脱开,回头坚定道,“可他在等我,他还在等我!”
***
踏出叶府时,夜幕已降,冬季的夜空阴霾沉沉,冷飕飕的让人心寒。
景虽吸吸鼻子,漫不经心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舒了口气。
叶卿已经答应开陵之事,有他的首肯,工部的叶尚书便不是问题。
这些天叶家的臣子们给他找了不少的麻烦,而当家的叶卿却在这时称病,不闻不问,使得叶家的臣子们更加的放肆和躁动。
归根究底,叶贵妃被赐死,到底还是激怒了一部分叶家人。
起初叶卿的态度并不好,恍若一个端着架子目中无人的老者,面上仅仅是应付着。
他一开始便料到会这样,无可奈何只好请出了杀手锏——
“噗通”一声跪下!即便不是为了卫茗,要取得傲慢的叶家家主叶卿的信任,以便他在日后配合,这一跪他是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去的。
叶卿微微怔了下,但很快镇定下来,杵得直直地冷哼:“老臣受不起。”
“大爷爷,”景虽唤出了这个从未用过的称呼,“您是为了贵妃之事迁怒于我吗?”
叶卿小小的失神,“你唤我什么?”
“大爷爷,”景虽重复道,“我这个叶家的嫡孙,还不及旁系的女儿来得重要么?”
叶卿出神地盯着他,仿佛想在他身上寻找着自己去世多年的幼弟的影子。
“父皇赐死叶贵妃的本意,您会不清楚么?”景虽抬起手,盖在胸口上,“大晏的帝王一直会是叶氏的嫡系血脉,这一点您当真没想过么?”
“就是因为如此,才更不能让你为了个丫头片子做傻事。”叶卿回过神,清了清嗓,“你可想过后世会如何评价你?就算你日后开疆辟土,百姓安居乐业,也永远摆脱不了这一刻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