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阵阵,愈演愈烈,温卓已结印在前。
倾盆大雨落下,若水扔下梦箫,上前一把紧紧抱住成之逸,踮脚吻了上去,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流进二人唇间,味道又涩又咸。
指天引雷的问心剑缓缓落下,雷声渐小,乌云散尽,繁星皎月似是不曾被遮蔽过。
“咳咳……你们亲够没有?”温卓脚下已恢复平静,他双手背在身后,忍了半天方才出声打扰。
若水如梦初醒,红着脸一把推开成之逸,垂着头看哪里,也不知说什么。
“你……你要对我负责……”成之逸话未说完便晕过去了。
让你强引天雷!步子太大扯到□□了吧!该!盛景心中默念道。
看着几人离开,不远处屋顶上的魅魔惋惜的摇摇头,低声轻叹:“小狐狸,我以为他真有那胆量引天雷与杀你之人同归于尽,啧啧,薄情寡义啊,到头来,真心爱你的只有我。”
*
成之逸醒来后,已是新颜换旧貌。
女帝登基,固北城改为名遥城。
“我睡了多久?”他嘶哑着声音问道。
趴在床边睡觉的若水以为自己又幻听了,缓缓起身,尚未完全清醒,探着手摸成之逸的鼻息,就怕他死了,虽然盛景再三保证就算他死了,她也能在幽冥楼前截住。
“若水,你可别赖账。”成之逸再次开口。
若水睁大眼睛,这次不是幻听,阿逸真的醒了,狂喜之后她后怕的哭了起来,毫无顾忌地大哭。
“怎么啦?阿逸真死了?”盛景边跑边问,脑海中已经开始想象如何给成之逸当师父,怎么奴役他了。
进门就瞧见成之逸慌乱给若水擦眼泪的样子,松了口气,唤来温卓给他查看下情况。
昏迷十日,得亏他底子好,再加上盛景在冥界搜罗的各种丹药服下,恢复得不错。
因盛景马上要归还阎王印,在人间不能久留,无论长途跋涉将昏迷的成之逸送回仙湖庄还是留若水在固北城,不,在遥城照顾成之逸,都不是什么好法子,盛景干脆带大家一起回了画虚楼,还有个照应。
开门时如意还冷着脸,待看到温卓身后所背之人,她也吓了一跳,顾不得教育盛景的一意孤行,连忙将几人让进屋里,并将孟婆寻来帮忙诊治。
如意以随孟婆回地府拿药为理由,忙至判官处禀报此事。
“茫茫人海,这也能相遇,真是孽缘!”判官气得不住拍桌子,如意忙上前扶住笔架,再拍两下就倒了。
“天、冥两界无法干涉凡人投胎的肉.体,他们以为衡晋受了这么多罪,早已磨灭了心中仇恨,现在可好,他不但隐匿了踪迹成了修道之人,连引雷之术都掌握了,幸亏他今生另有所爱有所顾忌,不然天君天后就得给独子办丧事了!”判官心乱如麻,这烫手山芋到底有没有降温的时候,胆战心惊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干脆他也投胎历练去得了!
“蛟龙神君不是有泗水滨护体吗?”如意不解道。
“就算泗水滨吞了成之逸和天雷,也是同归于尽,只是伤害范围小些罢了,温卓和成之逸都难逃一死!”判官这些日子天天应付天界使者,他们不敢去画虚楼惊动蛟龙神君本尊,只得日日来与画虚楼顶头上司判官掰扯,心中甚是烦闷。
“属实惊险,如何是好?难道要做掉成之逸?”如意在脖子处比划一下。
“怎么可能!衡晋受了千年刑罚,就算事情了结了,除非他再做出什么违逆天命之事。”判官摆摆手示意如意下去,喃喃自语道:“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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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盛景:好可惜,徒弟又没死
第40章 少女的故事
成莫风夫妇许久没有收到儿子消息,心中甚是担忧,三催四请接成之逸回去将养,架不住成之逸哀求,若水随他一同去了凌夷仙湖庄。
临行前盛景好容易逮到机会与成之逸单独说话。
她指着成之逸的头,警告道:“你可别再疯魔了!你是成之逸,不是公子晋!”
“放心,我现下已分得清了,往后我多加注意。”许是心中愧疚,想到自己差点儿拉着他们同归于尽,近日来无论盛景如何挑衅,成之逸都能忍下。
“若水心中有你,为了你连死都不怕,咱们仨就算死了,还能在地府相聚,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和白堕一个下场。”想起那夜若水的不顾一切盛景还是心有余悸,若水也太冲动了,天大地大也大不过自己的性命,下届启明节还没到,她先交代了算怎么回事儿!
这也是成之逸非带着若水一起走的原因,他想明白了,公子晋没能与爱人白头到老,他断然不能步了后尘,既然认定了若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能放弃。
携了她回仙湖庄,立刻禀明双亲,此生非卿不娶!
鸡飞狗跳了一阵子之后,画虚楼再次恢复平静。
但怎么也比今年开春时热闹,楼中多了温卓和花月,盛景吃饭的时候胃口都好上不少。
所谓酒足饭饱思那啥,近日她开始琢磨,她和温卓好歹是正儿八经的一对夫妻,虽然自己记不清是怎么拜的天地,但肯定是拜过了,月老也定有二人喜结良缘的凭证。
既然是正经夫妇,就得有点儿正经夫妇的样子,这日清晨,忙碌了一夜的鬼市静悄悄的,花月和如意也早就进入了梦乡,盛景偷偷溜进了温卓房间。
温卓睡相很好,没有打鼾也不磨牙,盛景趴在床边喜滋滋地从头打量到脚,心中不禁赞叹自己选夫婿的眼光,也忒好了!
“好看吗?”温卓没有睁眼,单单动了动嘴皮子。
盛景没有丝毫的慌张和羞涩,仿佛两人正坐在饭桌前,他问她菜好不好吃一般,她猛地点点头,语气诚恳道:“好看,特别好看!”
“哦”温卓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就跟无事发生一般继续睡觉。
盛景脸颊凑到温卓头上,像只小狗似的蹭了蹭,略带讨好地说:“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