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权姿态平静,将目光落在地上的焦尸之上:“当然可以。只是在这之前,可否跟我说说,这小三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哼。还不是他自己违规操作,结果导致坩埚炉没有停好,直接就浇了下来。你们可知道,这一锅料至少也有上千贯钱啊!”王权斌直接插嘴,矛头直接指向孙鹏。
孙鹏也不是好惹的人,反驳道:“呵。你这厮倒是恶人先告状啊!在这之前,你怎么不说你一直都让我们持续干活,就连休息一下都不行吗?要不然,小三子如何会变成这样子?今儿个你不道歉,我们就不罢休了。”
王权斌忍耐不住,还是准备和对方争吵。
然而苏权一抬手,立刻就止住了他的话头,诉道:“唉。人死不能复生,若是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不是吗?至于这小三子,他可有家人?”
“当然!要不然咱们为什么在这里干活?”孙鹏不屑道。
苏权自怀中掏出一叠交子,自其中抽出了一张来:“这乃是五百贯交子,你可以拿着这个东西到隆兴钱庄,兑换相应的钞票。就当做我给他的赔偿,可以吗?”
“可是苏议员,这件事儿本来就是小三子自己活该,有必要赔这么多吗?而且这一锅料也浪费了,依我看应该罚款才是。”王权斌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些工人,尤其是孙鹏,根本就不曾放过。
“闭嘴!”
苏权眉头一皱,厉目扫过王权斌,直接骂道:“闹出这种事情,你还有脸站在我面前?非得要我将你赶出去不成?记住了,以后莫要在发生这种事情,明白吗?”
眼下时候乃是主席选举的重要时候,若是因为这钢铁厂的事情而导致国党失败,并不是苏权所愿意的,所以对王权斌也充满着不耐烦。
王权斌立刻就被吓住,唯唯诺诺的回道:“我,我明白了。”
“既然这里已经结束了,那你们也各自散去,莫要继续惹事,知道了吗?”苏权重新恢复之前的威仪,让孙鹏等人就此撤退。
孙鹏虽是不甘,但手中握着那交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低下头来回道:“我们知晓了。”然而正当离开时候,他的目光还是落在了那王权斌身上,好似将其当做了杀父仇人一样。
“呼!幸好及时处理完毕,要不然继续闹下去,可就大了。”
苏权放松下来,蓦地转过头来,却是盯着王权斌,问道:“告诉我,你在这里就是这样子做的?”
王权斌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正准备离开呢,见到苏权看来,也是一惊:“当,当然!”蓦地抬起头来,辩解道:“但是我也没办法啊,第三期铁路工程量这么大,对钢铁需求实在是太大了,我若是不这样,如何能够提供足够的原材料?”
“原来是这样?”
苏权稍作斟酌一下,也没继续指责,只是警告了一下:“但是你以后可莫要这样做,要不然惹来了事端,那就不妙了。眼下乃是主席选举的重要时候,可不能出现问题,你明白吗?”
这长安炼钢厂,乃是苏氏一族的产业。
因为第三期铁路工程的建设,还有近年来的军制改革一事,迫切需要大量的新式装备需要换装,对钢铁的需求呈现出暴增的状态,所以长安炼钢厂生意一直都不错,整个工厂都呈现出超负荷状态运转。
也正是因此,所以苏权才对这钢铁厂如此挂碍,若是出现了任何状况,都要过问一下。
“这个,属下自然明白。”
王权斌应了下来,脑中却是盘算着:“那孙鹏竟然让我在苏少主之前如此丢脸,看样子等回去之后,该好好的收拾一下。要不然,这些家伙还当真以为我就是废物?”
苏权自然不可能知晓王权斌的想法,只当作对方已经明白,叮嘱道:“既然你已经知晓了,那就莫要再犯这种事情,要不然下一次的话,我就会直接将你开除。”
这些年来,长安炼钢厂能够发展到这般程度,也是多亏了王权斌的努力。
若是没有必要,苏权可不愿意贸然换人,以免这钢铁厂的生意会有所下降。
“对了,苏澜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这个时候,苏权却感到疑惑,自苏澜丢了议员之后就开始接手了家族生意,而这钢铁厂便是重中之重,按照往常的时候,来处理这些事情的也是苏澜,断然不会劳烦他过来一趟。
王权斌回道:“苏议员,你说的是苏东家吗?他前几天离开了长安,准备将厂中新生产的一批铳枪送到平凉府,说是这些乃是重要的货物,不放心别人,所以就亲自出马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没有出现在这里。”
苏权念了几句,眼睛也扫过了王权斌两眼,对王权斌此人,总感觉有些不靠谱。
但是议会之中风云诡谲,国党和民党的争锋尚且也没有分出胜负来,苏权实在无法分神,只好叮嘱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这钢铁厂,重新回到了议会之中。
相较于钢铁厂之内的小事,这足以决定谁能够掌握议会的重要选举,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