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法案,萧景茂一直都相当关注。
“这个,我回去想了想,终究还是觉得危害太大,还是算了吧。”凌飞神色一顿,连忙摇摇头。
萧景茂感到宽慰,诉道:“也许放弃也好。但是你也知晓,修建铁路需要大量劳工,你又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赤凤军之内,可干活的青壮年终究有限,大量的劳动力被束缚在土地上,而为了维持庞大的铁路建设,又必然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两者,简直就是互相对立!
“关于此事,我也回去仔细想了想。”
凌飞回道:“若要有足够的工人,那么就需要大量的劳力。但是正如你所说的,若是贸然废除田亩限制法案,便会导致大量流民出现,反而会造成不少骚乱,严重者更会影响到安全。譬如那纺织厂屠杀案,便是因为土地兼并而闹出来的。”
“没错。要不然,为何主公会暗中支持王轩,阻止此事呢?”萧景茂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凌飞回道:“确实。也是当初太过心急,这才导致了这种事情出现。所以我便打算废除佃户制,给予这些佃户自由选择权,不至于总是被困在田地之中,也能够来到长安城内,拥有新的人生。”
“废除佃户制?这件事情可不简单,你当真要做吗?”萧景茂开始担心起来凌飞的安危。
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自然知晓这佃户制对佃户的盘剥相当严重。
所谓的佃户,便是那没有田地的农户,因为没有自己的田地,所以只能靠着租赁地主的田地来养活自己,是处于一种相当被动的状态。
也因为这种完全依附的态度,所以每当佃客婚娶时候,那些地主便会乘机勒索财物。如无力交纳,便不能成亲。佃客的子女,也要供田主役使。
佃客在法律上是良民,不能象驱奴那样合法买卖。但田主典卖田地时,将佃客计数立契典卖。田主可以随意打骂佃户,甚至任情生杀。
便是在宋朝之内,也是规定了主户可以随意打杀佃户,甚至还可以将其拘禁起来,万全将其视作奴仆,让人难以想象这种事情,竟然是发生在宋朝之中。
那蒙古法律规定也有规定,“诸地主殴死佃客者杖一百七,征烧埋银五十两。”地主打死佃户,不须偿命,而和主人打死驱奴一样只受杖罚,只不过是杖罚较重。
在驱奴制盛行的元代,拥有良民身分的佃户,社会地位和法律地位实际上都近于驱奴。
赤凤军虽然废黜了许多禁止打杀佃户的条例,但却没有深入其中,若是无人报官的话,基本上也是视若罔闻。
如今时候,若是废除佃户制的话,对于那些佃户的确是一桩好事,但对于那些地主而言,尤其是以地主为多的民党来说,简直就是要断根子了。
凌飞笑了一声,眸中清澈无比:“那是自然!”
即使不是为了修建铁路,他想着以前自己亲见的那些佃户凄惨模样,也是下定决心要改变这一切。
“但你也应该知晓。纵然你废除了佃户制,他们还会重新恢复,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萧景茂又是警告道。
凌飞回道:“我当然知晓。但是我相信,若是咱们要继续发展的话,这佃户制非得废除不可。若是继续拖下去,等到那民党当真壮大的话,那可就当真麻烦了。”心中也是暗暗庆幸,赤凤军立国初期的时候就弄出了这田亩限制法案来,限制每家每户拥有的田地不得超过一百亩。
所以国内大地主并不多,多数都是以小户自耕农为主,不似蒙古和宋朝,朝中之人多数拥有相当庞大的土地,自然也就成为了敌对之人。
这些情况,却是方便他推行此事,不至于有很多的阻力。
“那就先祝贺你能够完成此事。”
萧景茂俯首敬道,这佃户制根基深沉,纵然赤凤军之内并不庞大,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自然也是颇为碍眼的存在。
若是这件事情也被提出来的话,那王轩定然会率领民党展开反攻,到时候是否能够坚持下来,也是犹未可知。
凌飞谢道:“谢你吉言。也许,这件事情当真能够成功呢?”脑海之中,主公的神色一闪而过,他却是有着几分期待来。
毕竟这铁路乃至于火器什么的,都是自家主公一手推广,并且将其建设到这般程度。
而且萧凤自就任首相以来,更是没有任何置办田产的打算,其起居生活之简朴,也是让人咋舌,仅仅选择了一个方圆不足百尺的阁楼就行了,更没有和历代皇帝一般大兴土木。
这般行径,想必也是当真是一位明君吧。
凌飞怀揣着遐想,自此地离开,打算先行统一国党内部口径,以免到时候再和民党对决时候无法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