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道一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开始调养生息、固本培元,今日时候只怕会有一场大战,他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队伍之中,那邢真也被带到了解汝之前。
解汝上下打量了一下邢真,轻哼道:“你这小家伙,竟然还有点本事。居然能够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邢,邢真!”
故作畏惧姿态,邢真低声回道。
解汝念叨了一下,继续问道:“邢真?这倒是一个好名字?告诉我,你为何要逃走?”
“我,我怕!”
“怕?我没杀你父亲、也没杀你母亲,你害怕什么?”
解汝感到好奇,若是平常的小鬼,被他一看莫不是吓尿裤子了,就连话都不敢说,但眼前家伙却还留有这般力气,当真是聪明伶俐。
邢真身子一缩,低头回道:“我当然害怕了。毕竟,那南朝现在正在北伐,邯郸城的起义军也一直蠢蠢欲动。这一路上路途遥远,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哦?没想到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解汝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乃是中古世界,并没有广播、无线电之类的东西,传递消息全靠口口相传,能够知晓方圆百里的事情就已经算得上是书生了,如同邢真这般知晓天下之事的人儿,可是稀奇了许多。
邢真一脸胆怯,继续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对我?”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相反的是,若是你愿意的话,还可以成为我的义子!”解汝笑道。
“义子?”
“没错。”
解汝回道:“若是你愿意的话,可否拜我为义子?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在这一路上保护你,让你不至于遭逢危险。明白吗?”
乱世之中,解汝这般行径也是寻常。
毕竟在这世道之中,就算是贵为皇帝的赵昀,照样会有婴儿夭折,如解汝这般凡人自然也无法避免,就算是娶妻生子了,也免不了无法生育后代。
所以如果遇到了什么合适的孤儿,他们都会将其纳入麾下,将其视作自己的义子。
如此以来,也算是传承了自己的衣钵。
邢真连忙扑倒在地,口中称道:“那谢过义父了。”
解汝自然开怀无比,将邢真揽入怀中,连连称呼为儿子,眼见天色已晚、众人也疲惫不堪,便下令众人就此歇息,等待第二日再继续执行任务。
一行人就此驻扎下来,开始起灶做饭。
待到日上三更时候,一行人也陷入睡梦之中,正是刺杀的最好时候。
踏入军营之中,苗道一脚步无声,背后利剑隐隐摄动,似是想要出鞘,一荡天地正气。
但是正当他动手时候,那邢真却已然醒了过来。
“师傅,你可否住手?”
“为何?”
苗道一有些困惑,毕竟这里的人摧毁他人船只,更将渔民尽数掳走,可以用罪不容诛来形容了。
邢真诉道:“师傅。杀了那些人固然简单,但是那些渔民又该怎么办?咱们虽说是行侠仗义,但是总得有始有终吧。若是让这些渔民就这么呆在这,过不了多长时间,只怕又会被抓住。”
“确是此理。只是你打算怎么做?难不成继续和他们厮混在一起吗?莫要忘了,这些人不过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苗道一暗暗叹息,眼前的小家伙虽是稚嫩,但这番见解却着实非凡。
若是让邢真置身于这作孽多端的汉附军之中,他是着实不忍,生怕其纯真的性格,被彻底玷污了。
邢真回道:“当然不可能。只是我想要随他们走一下,看看他们打算如何安置这些渔民的。若是能够借此机会混入军中,也许便能够获得更多的情报。这样的话,想必师尊也会欢喜吧。”
他虽是不知苗道一为何对汉附军如此在意,甚至一直都在打探着汉附军以及张弘范的行径,但却也明白这些事情对师尊必然有着相当的意义,所以就生出这个想法,企图混入对方军中,进而能够近距离的得到对方的情报。
苗道一摇着头,却道:“你啊,莫要这般冲动。等到处理完这次的事情之后,你立刻随我离开,明白吗?”
“可是师尊,那汉附军呢?”邢真问道。
“汉附军之事,我自然有途径。只是你如今尚且年幼,最重要的乃是修行练功、夯实基础。莫要因为外事,耽搁了自己的修行。明白吗?”苗道一嘱咐道:“等到这次旅途结束之后,你就待在崇明观之中吧!”
见对方如此行径,苗道一开始后悔起来,自己当初让邢真跟在身边。
若是邢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他可不知道自己又该如何,才能向九泉之下的好友诉说。
邢真无奈,只好点头接受。
苗道一也觉得自己之前想法太过驽钝,遂放弃了刺杀,只是远远的吊着,静静等候该来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