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坐在座椅之上,一人站在身边,正是蒙哥和仲威两人。
仲威眼见姚世安如此态度,立时走出来呵斥道:“此地乃是蒙古军中,而这位乃是我朝可汗。你这厮若要活命,还不给我安静一点?”
乍闻此话,姚世安一时愣住,口中念叨着:“这里是蒙古大军?我,竟然被抓到这里了?”
一想脑中昔日家族之内祭拜之景,姚世安立时便紧张起来,他家族之中一门忠烈,但是没想到自己却被抓到这里,如此消息当真是令人感到震惊。
若当真被宋朝朝廷所知,那他家族可就彻底要彻底消失了。
毕竟对于目前掌握政权的理宗来说,如姚世安这般投降鞑子的家伙,完全是持否定的态度。
“能站起来吗?”
吩咐人将绳索解开,蒙哥饶有兴致的看向姚世安。
姚世安这才敢站起来,目光忐忑不安的挪了挪,低声回道:“能!”
“能就行。因为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不知你是否愿意回答?”蒙哥继续问道。
“当然。只要你们为什么,我都回答。”
对此,姚世安也只有点头磕头罢了,更是没有丝毫抵触心思。
蒙哥露出赞许神色,然后问道:“这一次,余玠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是为了将信函送到临安城。”姚世安甚是坦陈,一点也没有防备,直接便将自己的任务说了出来。
“信函?能不能给我看一下?”虽是请求,但对于蒙哥来说,似乎这些行动都是理所应当的。
姚世安不敢推辞,连忙从怀中掏出信函。
蒙哥示意了一下,那仲威立刻走出,将信函接过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安全之后方才递给了蒙哥。蒙哥扫了一眼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想到那余玠当真是一代英杰,竟然打算在临安城援兵未至的情况下和那赤凤军结交,好从前后出动,将我等彻底击退?”
“嗯!”
姚世安小声点头,更显尴尬。
蒙哥微微摇头,笑道:“只可惜这计划既然被我知晓了,那断然不能让对方从称心如意了。”
“你,打算做什么?”姚世安又问。
对眼前这位传说中的人,他自然是畏惧至极,更不敢任何抵触。
“做什么?当然是送你回去了。”嘴角微翘,蒙哥终于露出几分得逞笑意来,姚世安立时睁大眼睛,也是被这话吓得失了神,问道:“你说什么?送我回去?”
“当然!只是你若是要我送你回去,那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否则我便会杀了你。知道吗?”蒙哥轻轻点头,威胁道。
被这一吓,姚世安顿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回道:“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一下又一下,已然将额头都磕的发情,甚至都流出血来了。
“那好。”
蒙哥眼见对方如此轻易地屈服,立时便示意仲威退下。
等了一会儿,仲威拿着一个铁盒重新走上来,铁盒打开之后,里面却是装着的两只虫子。
这虫子通体银亮,仅有小拇指头大小,看起来好似白银浇筑而成,也没有翅膀,只是六根节肢甚至尖锐,上面还长有倒刺,便是那口器也是锐利非凡。
“这个——”
看了一眼,姚世安立时紧张起来。
仲威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也知晓此物正是此地苗族之内精心调制出来的失心蛊。而这失心蛊共分子母虫,正所谓子母连线,若是母虫一死,那子虫便是暴走,咬破寄宿体心脏,令其痛苦而死。若将子虫植入他人身体之内,便可以通过母虫控制对方生死。为了防止你暴露我等计划,在你离开之前,你须得将这知知心虫吞了。可以吗?”
姚世安吞了吞唾沫,眼神畏惧看向那子虫。
那一对尖利爪牙,似是已经将他钳住,并且随时随地都会将他给彻底咬碎。
“看样子,你似乎并不愿意?”
蒙哥忽的抬起头来,冷漠的看着姚世安。
被这一盯,姚世安立时感到背后一冷,蓦地站起来,挺直腰杆回道:“启禀可汗,在下定然助你完成此事。只是这失心蛊——”
“放心。”轻哼一声,蒙哥笑道:“只要你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但你也需要知晓,若是未曾完成任务,那我便随时随地都会取你性命。知道吗?”
虽是笑意依旧,但其中杀意,已然是充盈双目,更令姚世安为之害怕,不敢有任何抵抗。
…………
临安城。
距离当初被蒙哥抓住已经过去了十数日,再度回到了临安城之中,姚世安却感觉心神恍惚,几有生死倒错的错觉。
将手放在心脏之处,姚世安感受着这颗心脏的跳动声,脑中却是暗想:“余玠。你莫要怪我。我若是不这么做,那这次死的便是我了。”
深吸一口气,他又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丞相府,在心中打定主意之后,方才踏步上前,在大门之上扣了几下。
等到大门打开之后,却从其中钻出一人来。
那人一见姚世安,立时露出欣喜之色,叫道:“原来是姚兄?你不是在川蜀一带就职吗?为何突然回临安了?”
“原来是谢永康谢兄吗?此番前来,未曾备足礼物,实在是失礼了。”姚世安抬头一看,立刻便认出此人乃是谢方叔之侄谢永康,心中不觉感到庆幸。
谢永康连连摇头,笑道:“你我乃是多年的兄弟,哪有什么失礼啊。来来来,先到府中一聚如何?”
“那,我就进去了?”姚世安勉力一笑,旋即抬起脚,踏入这座丞相府之内,待到坐定之后,却是有些好奇看了一下周围,这才问道:“昔日一别,已是六个春秋。没想到今日时候,你家叔叔竟然也进入了这间丞相府之中了?当初就职之喜,我却未能亲临此地,实在是抱歉了。”
“姚兄。你这却是说笑了。当初你已被官家派到川蜀一地任职,如何有时间回来?”
谢永康脸上欢喜,口中却道:“而且若非官家厚爱?我叔叔如何能够有此恩德,得以就任左相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