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花眠还是相信玄极的。
虽然当场仓惶逃掉,她心中还是愿意相信玄极最终会不忍负她……正如她之前说的,这般捂着,哪怕是冰块都该捂化了,他对她怎么能没有哪怕一点儿怜惜?
眼神不会骗人的。
他看着她的时候,明明一眸一笑之中,便只清晰倒影一个她而已。
……
收拾好心情,花眠便安静下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安静地等在一边,日常还是跟着这些人商讨三日之约应当如何解决,每日为了“交出大皇子给锁妖塔放弃狐族的第三道封印”和“与锁妖塔斗到底”吵得不可开交。
要说有什么变化,花眠只是发现近日来偏殿周围的守卫又多了一层,就像是怕她随时会翻墙跑掉一样……除此之外,偏殿周围还多了一些隐藏得很好的法阵,大约就是哪怕一只苍蝇从偏殿里离开,都可以被追踪到的那种法阵。
花眠站在法阵旁边观察了许久,觉得这法阵布置得颇为精妙,想必应当出自善水大祭司的手笔,在防止阵内的什么人逃走……
花眠干笑一声,不知这是青玄背着玄极所为,当下又不敢深思,正好此时一阵寒风吹来,她觉得有些冷,便拥紧了身上的披风。
转身,正欲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离开,这时候却发现上官濯月正站在她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肩上落了一些积雪,目光深邃,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眼下与花眠对视上,他淡淡一笑:“我还以为那夜之后,你便会离开。”
花眠指了指身后那追踪阵法:“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
花眠想了想,又笑起来补充道:“更何况,我身来便是无归剑鞘,跟随在主人身边……眼下要离开,我也不知道应当去哪,天下偌大,那般没有定数的事,我这样胆小的人,倒是有些害怕——倒不如被封印在龙椅上,百十来年,对于我这样的剑魄来说……”
花眠的声音逐渐变小。
她唇边笑容却并未达到眼底,便逐渐收敛起来。
那般无措,上官濯月尽收眼底。
“小剑鞘。”
“嗯?”
“不如跟我走罢,天下偌大,我予你一个归处。”
眼瞧着面前的男人弯下腰,生生逼近了她,花眠突然发现像是上官濯月这样不正经的人,一旦收起了笑容,居然看上去也颇有震慑力——
“并非玩笑,还记得我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吗,那天我就想带你走了……”风吹起他的发,发丝扬起,遮住了他眼中的光,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相比易玄极,还是我先来。”
花眠抬起手摸了摸鼻尖,有些意外地撇了眼上官濯月,看见他眼底七分认真,倒是没想到这天底下除了易玄极还有别的人对她说出这种话来……想了想,挣扎道:“我还是觉得主人最后并不会将我封印的——”
“那这些阵法设下,要拦着的人是谁?”
“……”
花眠想说,其实要是他认真地求她,再龙椅上封印个几十上百年换的诸夏安稳太平这种事她未必不会答应,那日她亲眼所见一场天降浩劫,至今心有戚戚……那个时候开始她便有些动摇,变得不是不能理解玄极。
更何况玄极若是张口,她向来不懂拒绝,这是早就想好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