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把爸爸打了个半死,然后直接去?锁上了家里所有的门窗,拔了家里的煤气管。
他的爸爸毫无?人性,没有底线,太可怕了,将来或许真的会有缠上邢延的一天,他不?知道?该怎么杜绝这件事的发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护好邢延。
他当时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从根源上结束这一切。
那一次,也是他从拳脚棍棒之下无?数次死里逃生,好不?容易生存下来的这些?年里,第一次对当下的困境无?比绝望,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到?,已经不?想活了。
他找来绳索把爸爸绑起来,又去?找来了打火机,然后等待着屋子里的煤气升到?一定浓度。
当他感觉到?意识开始模糊,他知道?,只要摁下打火机,零星一点火苗,一切就?都会结束。
可当他坚定了信念,闭上眼睛准备要摁下去?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邢延。
是被他过分?决绝的赶走之后,伤心到?两个月都没有再跟他有过半点联系的人。
沈郁盯着来电显示的那两个字,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再自私一次,再听听邢延的声音。
他接了。
一开始说话的不?是邢延,是邢延班上的同学程若琳。“沈郁吗,今天邢延过生日?,你能来一趟吗?”
沈郁愣了下,但没能说出什么话,只是出了个声。
程若琳在那边继续。“他喝多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沈郁又愣了下。
“你们闹矛盾闹的也挺久的了,还不?和好吗,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解决啊,哎,算了,你跟邢延说吧。”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程若琳远远的声音。“邢延,说话呀,是沈郁,他听着呢。”
电话那头又安静了几秒,沈郁嗓子已经被二氧化?碳刺激的很?难发声了,开口之前先咳了一下。“邢,邢延…”
邢延的呼吸停了停,从听筒里听的特别明显。
“邢延。”沈郁尽力让自己把话说清楚。“今天是你生日?吗?”
邢延在那头沉默了片刻,说。“你明天来学校吗,我买了榛子蛋糕。”
沈郁又咳了一下,没能说出话。
邢延在那头等了等,再开口时,就?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声音很?小,很?委屈。“我忘了,你不?喜欢了。”
沈郁愣了下,紧接着眼泪突然哗啦一下就?掉了起来。
“为什么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