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易宵一生最大的败笔了,他无奈叹了口气,“你连这个都说了啊。”
那时候酬兹在准备竞赛,没能跟他们一起去日本,倒让酬梦牵挂得不得了,因此吃喝拉撒,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全都分享给了他……“我跟哥哥无话不说。”酬梦说。
酬兹说:“那是之前,她长大了,哥哥就靠边站了。”
酬梦眉毛微挑,玩笑道:“您总得给男朋友腾位置不是?”
酬兹说:“嗯,你也得给嫂子腾位置。”
他看易宵切菜备菜十分熟练,意外问道:“你不是独生子?”
易宵说:“不是,只是感情不好,客气得很,连斗嘴的机会都没有。”
他父亲不缺钱,更不缺女人,所以他也不缺兄弟姐妹,直到十岁,他们家每一两年都会添位新成员,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他,一直自认是个缺乏家教的人,所以他才从来不拒绝女人的邀请。
酬梦这会儿才架上锅煮调料汤,她瞧着易宵的嘴角不知不觉落了下来,想必是刚才酬兹提到家里的事让他不开心了,他本来放下了刀,却又开始给胡萝卜片切花。
“易宵,要用高汤吗?”
“不用,直接用水就好。”
酬梦心不在焉地搅着水,又咕哝道:“哥哥喜欢柴鱼干的味道来着……”
易宵微微低头,飞快在她嘴角落下一吻,“那就用高汤也可以,我没那么讲究。”
“小心切到手!”酬梦把那包柴鱼干塞给易宵,推着面无表情的酬兹离开了厨房。易宵扭着头对她做“喜欢”的口型,酬梦该制止他这种小学生行为,可又打从心眼里中意他这一套,只能陪着他幼稚。
酬兹抬手帮酬梦擦了嘴角,“从前不是不爱吃甜的?”
酬梦下意识又用手背蹭了蹭,让酬兹彻底黑了脸。在罗易宵出现之前,那些日日夜夜,她也曾只属于他,她的身体包括她的心,他哪里碰不得?
然而酬梦并非有意去抵触他的亲昵,潜意识的抗拒也给了她自己当头一棒,他们是再也没办法回到过去了。她把卡式炉从床下取出来,解释道:“在这待久了,也习惯了。”
“也可能是习惯改变了。”酬兹说。
酬梦点点头,“那也没什么不好。”
雪平锅里的褐色的调料汤几乎快滚了,易宵取出了糖盒,却又马上放回了橱柜。他对酬梦这位哥哥没有一点好感,可再不喜欢,他也是她哥,男女朋友分手之后就是陌生人,可兄妹始终是兄妹,他越想便越觉得不平衡,便喊道:“栩栩——”
酬梦从来没被家人以外的人叫过乳名,易宵这一声实在是酥软,哄孩子似的,倒让酬梦不好意思起来,嗔怪道:“瞎叫什么?”
“缺糖。”易宵说。
橱柜的门还开着,酬梦一眼看穿了他的烂把戏,更懒得理他,易宵却扯着她的卫衣帽子将她拽了回来,“我低血糖了,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