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重新梳了头,把那玉兰簪插上取下反复折腾了几次,扯掉了几根青丝,终于找到个称心的地方,然后拿着那条汗巾款款往茶房去了。
因男女主人都尚未归家,茶房无事,柳安正偷闲枕着那方帕子小睡。踏歌本想从窗外把东西交个他就走的,瞧四下无人,她微微把窗子推开了些,却看见他在窗下睡得一脑门子汗。
踏歌鬼使神差地将手伸了进去,几乎要碰到他的发髻,夏夜虫鸣依旧热闹,她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手指悬在半空,进退维谷。
柳安突然醒了过来,她的手未来得及抽回,弄歪了他的木簪子。柳安刚醒,眼前一片迷蒙,眼前人似是踏歌,他憨憨地笑了笑,踏歌问道:“你笑什么?”
柳安定定地看着她,“我怕是昏头了,总是梦到姐姐。”
踏歌绕进来,见他忙跟着往前踉跄了两步,把手里的汗巾递给了柳安,笑道:“蠢死了,快擦擦脸上的汗罢。”
柳安拿着那汗巾,左翻右看,那柳叶玉兰的纹样细腻精致,角上一个楷书的“芳”字。又送到鼻边闻了闻,却仍是拿自己的袖子抹了把脸,“我怕弄脏了姐姐的东西。”
踏歌无奈摇摇头,咬着唇,用自己的帕子给他拭了拭汗。她鼻间的呼吸,湿热热的,蹭过他的唇,柳安一颤,声音微抖,“这是真的?”
踏歌把帕子摊给他看,“喏,帕子都湿了,还是假的么?”
柳安无比懊悔似的咕哝着:“我弄脏了姐姐的帕子。”
踏歌懒懒地倚着桌边,问道:“呆子,你哪里脏?”
柳安道:“我……我是个烧水煮茶的粗人。”
踏歌冷笑,“侍弄茶水不比伺候人干净么?
——什么脏不脏的,汗巾子都给你握皱了,这是给你的回礼,可还喜欢么?”
柳安怕又惹她不快,忙道:“喜欢喜欢!这么好的料子,怎么做了汗巾子?我、我怎配使这个,只怕糟蹋了姐姐的东西。”
踏歌道:“我说配便配,快系上罢。”
柳安不敢再推脱,当即解了裤腰带,扯了那条旧汗巾,裤子松松挂在大腿根,他才意识到不妥,抬头瞟了一眼踏歌的神情,却见她嘴角似是含着笑。
柳安红了脸,忙转身去提裤子,踏歌却上前抓住了他的腰带。
“你要不要我?”踏歌问道。
---------
明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