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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伤害到玄远。
林白咬咬牙,强迫着自己继续看向玄远。
对方的眼神中第一次掀起了涟漪,显然也是没有料到林白会在这个时候悔婚。
林白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其实早就隐隐猜出来玄远会和他结契是有着什么原因的,他这样悔婚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
但他马上就要死了,估计也帮不上玄远什么忙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破坏你的计划的。
只是,林白那句完整的道歉终究是没能说出来。
合卺酒咣当一声砸落在地上。
林白怔怔地看着捅入自己心口的剑。
那剑捅得极深,鲜血沿着相接处不断地往出涌着,但血珠却没沾染到剑刃丝毫。
玄远的剑还是那般干净,在对比下,他心口的血好似某种不堪至极的污秽。
“林白,你和我悔婚是因为你已经知道我要用你来证无情道了,是吗?”
玄远冷酷无情的声音亦如这把出鞘的剑,毫不留情地把他本就脆弱的心刺得支离破碎。
我知道了的
连玄远也要杀他。
亏他还痴心妄想地以为玄远或许会为他的死难受, 原来玄远是想要杀他的啊。
这世间没有一个人会为他伤心,
林白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迹,这抹血色牢牢地抓着他的心神, 他呆呆地看着他心口血不断顺着剑尖滴落上去,他忽然发现, 除了血之外还有别的东西也在滴落上去。
林白颤抖着伸手放在他的脸颊。
他竟是哭了吗?
滚烫的泪珠不断沿着指尖滑落。
他的眼泪好似在不断地往下流。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呢?
“够了!”
恍惚之间,林白好似听到了一道有些生气的怒吼声,似乎是他师父凌绝的声音。也是在这道声音下,玄远的身形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他刺入林白心口的剑也不由地被逼了出去。
林白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气力,在剑退出去刹那,失去支撑的他便直接跪在了那摊血迹之上。
他没动,只是抬眸继续看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的玄远。
和跪在肮脏血迹狼狈不堪的他相比, 持剑而立的玄远显得太过高高在上了。
他望过去,玄远便平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
好似刚刚要杀他的不是他一样, 好像玄远笃定了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恨他,又或者说玄远完全不在乎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为什么玄远能够这么笃定这么不在乎啊, 他也是会难受的啊。
林白好像又回到了他顶替玄远被抓走的那段时间, 在玄远母亲用传送符逃走后, 他那么的无助。他被那些人虐待被那些人拷打的时候, 他浑身上下真的好痛,他真的快要死了,他当初是全靠着玄远的那句话才强撑着留了一口气的。
是玄远说的让他等他的啊。
所以他一直在等,他等玄远来接他, 他等了一个月, 等了两个月, 等了半年,又等了一年,他等得好难受好绝望。
但他又在想是不是玄远找不到他啊,所以他又抛下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生活回到了他和玄远待的那个小镇。
他还是没有等到。
后来,他又开始想或许玄远已经来找过他了,只是他们阴差阳错地没有碰到罢了。
他对自己说没关系的,玄远不来找他,他可以去找他的啊,都是一样的。
但哪怕他不断地自我催眠,当他每一次为自己找理由的时候,他都好难受,他的心都好痛。
他真的会很难受啊。
在第一剑宗苦等的每一秒都在击溃他的自尊,晚上的寒风冷得好似要进骨髓里似的,当看到玄远和白文在一起的时候会嫉妒,在好不容易救了他后却被责怪会很委屈。
林白怔怔地看着玄远。
可这些玄远都不在意。
为什么能不在意啊?
可能是因为他在玄远心里根本没有一点分量吧。
毕竟,玄远只是唯独不在乎和他的承诺,玄远对白文的承诺可是记得清清的。
既然这样——
“为什么选择用我来证绝情道?”为什么一定要剥夺掉他心里最后的一丝幻想和期望,为什么要让他认清这一切,他马上就要死了啊,马上就要再没有痛苦和感知了,为什么一定要赶在死前让他再次痛不欲生,他最近真的已经很疼了。
林白觉得自己应该恨极了玄远,但他偏偏就是恨不起来,他只要一想去恨,他就会想起之前那个会因为他辛辛苦苦摘的灵果被打落在地上难受时,将灵果一个个捡起安慰他的男孩。那是他唯一一次体验到被尊重的感觉。
是这世界给他唯一一次的温柔。
林白眼睫微颤着,他觉得自己卑贱极了,他看向玄
', ' ')('远,眼神中带着是个人都能够看出来的恳求,“是因为我喜欢极了你吗?”
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想要自己的存在有着那么一点点的意义,想要自己的感情存在一点价值。
仅仅只是一个用来证绝情道的工具,只要是别人所不能替代的就够了。
林白眼神中的祈求越来越浓郁,他期待地看着玄远,盼望着对方能点一下头。
只要玄远点头,哪怕玄远只是因为可怜他而欺骗他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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