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胖子看了她一眼,说道:“不是我说你,蒙大小姐,就在楼上了,你不上去吗?”蒙棋祺撇了撇嘴说:“条件是你们高胖子提的,我只管送你们来这里。你们完事之后,再把你们送回酒店,最后等你们上了飞机就算没我的事了。”
孙胖子也没有强求,不过这次他拦住了萧金彤,推说这里不太平,让萧金彤留下陪着蒙棋祺。随后和我一起进了这所老旧还有些沉闷的公寓。
到了五楼,我们很快找到了李祁木所住的房间。但是事主却不在家,连续按动了几次门铃,又敲了门,房间里面却一直没有回应。我在叫门的时候,孙胖子给李祁木打了电话,不过这两个行为都没有任何回应。最后旁边公寓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白人妇女开了门。
她冲着孙胖子喊叫了一连串我听不懂的外语,我推测可能是在投诉我们的叫门声扰了她的清休。孙胖子笑呵呵地对她也说了一段外语,几句话过后,还掏出来几张五十美元的钞票塞了进去。
白人妇女见到钞票,脸上的表情马上舒缓了下来。她手指着李祁木大门的位置连说带比画地说了一通,孙胖子听着连连点头,白人妇女说完,孙副局长客气了一句,就马上带着我出了这座大楼。
看见我们回来得麻利,蒙棋祺说道:“你们办事的节奏不赖啊,几分钟就搞定了?”孙胖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蒙棋祺,说道:“没办成,我要找的人现在不在公寓里。他的邻居说他一早就出去赌钱了。”
“赌钱?”蒙棋祺皱着眉头说道,“去哪家赌场了?”孙胖子咧嘴哈哈一笑,说道:“凯撒宫……”
绕了一大圈又要回到凯撒宫,不过孙胖子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蒙棋祺开车的时候,他就坐在后排笑呵呵地玩着电话。回到凯撒宫之后,孙胖子打发萧金彤先回房间等消息,然后趁着蒙大小姐去洗手间的时候,去了一趟酒店的前台。再回来的时候就好像在前台看见了松岛岚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我实在忍不住,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孙胖子直接在酒店大厅里狂笑了起来。就在我怀疑他是不是被蒙棋祺下了什么术法,迷了神智的时候,孙胖子突然止住笑声,看着我说道:“想不到高胖子也有崴脚的时候……”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剩下的无论我如何在问,孙胖子都不肯再多说半句。这时蒙棋祺也从洗手间回来,蒙大小姐着急要带着我们去找李祁木。没想到孙胖子笑呵呵地摆摆手,说道:“不着急,那哥们儿丢不了。我说蒙大小姐,我们的行程现在有一点小小的改动。我有几个朋友也到了拉斯维加斯,这么巧也住在这家酒店里。你先陪我们上去见他们一面,放心好了,只见一面,耽误不了你明早回巴黎。”
孙胖子说这话的时候,蒙棋祺脸上的表情有些迷茫:“你们的朋友我又不认识,我去干吗?”孙胖子还是笑呵呵的,但是他的表情多少有些怪异:“见面就认识了嘛!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多认识一个没有你的亏吃。”
蒙棋祺磨不过孙胖子,被他连哄带骗地地拖着向客房区走过去。二三分钟之后,我们三个人到了五楼最里面的一间套房门口。这时候走廊上没有什么人,孙胖子一顿猛拍房门,然后叽里咕噜地的喊出来一串英文。他说的什么我依旧听不懂,但是旁边蒙棋祺脸色已经变了,她拉着孙胖子的衣袖,低声说道:“你是要疯的节奏,在美国冒充警察的罪名很大,你……大爷的!”
蒙大小姐说了一半的时候,房间的门就已经开了一道缝隙,露出来另外一张胖乎乎的脑袋。蒙棋棋棋祺见了这个胖脑袋,眼睛立即瞪了起来,直接飞起一脚踹了过去,里面那人身材虽然臃肿,但是身法十分利落。他后退一步躲开了蒙大小姐的这一脚之后,笑着说道:“棋祺,好久不见。你倒是一点没变,怎么你也来拉斯维加斯了?之言呢?就你一个?”这个胖脑袋竟然是不久之前还只剩下半条命的黄然,现在看起来他除了略微瘦了一点之外,再没有什么变化。
“不止她一个。”我和孙胖子也进了房间,孙副局长笑着对黄然说道,“不是我说,老黄,前几天我就听说你不行了。现在这是缓过来了?不是说毁佛是大罪吗?怎么也没见你罪有应得啊?”
孙胖子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这个房间里面还坐着一个男人,这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正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两个身形差不多的胖子。
看见我和孙胖子进来,黄然没有一点尴尬的表情,他也笑嘻嘻地对着孙胖子说道:“哈哈,我说早上怎么右眼皮直跳,原来是你在这里等着我……棋祺,你先别动手,上次的事情,理论上我也是受害人好不好?最后我们都是被民调局算计了。我那次也只剩下半条命了,我什么样子,你在香港不是也看见了吗?”
刚才黄然说到一半的时候,蒙棋祺已经抄起桌旁的立柱台灯,要继续跟黄然拼命。我眼疾手快拦腰将蒙大小姐抱住,但是蒙棋祺依旧不依不饶地要冲过去找黄然拼命。
第二十二章 沙漠教堂
就在看似黄然这里已经乱成一团的时候,孙胖子笑嘻嘻地走到年轻男子的身边,说道:“是祁木兄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金北海先生的朋友。昨天金北海先生在电话里已经和你说好了,我们对你说的那几件东西很感兴趣。黄先生这里已经应接不暇了,你看是不是去我们那里谈谈?”
不过李祁木的反应有点出乎孙胖子的意料。他摊开双手说道:“其实那几件东西卖给你和那位黄先生对我都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既然你们两位先生都来了,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李祁木看了看已经扭头看向他这里的黄然,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两方面只是对天理图感兴趣,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知道这个天理图是什么东西。说实话,我对这样邪门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有一个合理的价位,我是很愿意将这件东西尽快出手。”
李祁木说话的时候,孙胖子和黄然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但是谁都不想先开口。只是蒙棋祺听见天理图三个字之后眼睛瞪得更大,她将台灯丢掉,冲着黄然说道:“姓黄的,天理图不是在你们委员会里藏着吗?你们不是连天理图都丢了吧?”
黄然不尴不尬地笑了一下,说道:“这事以后再说。棋祺,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你也算是委员会一脉的,你不能看着天理图流落出去吧?”
蒙棋祺哼了一声,没有回答黄然。
倒是孙胖子气定神闲地看着李祁木说道:“金北海先生应该和你说过,只要东西是真的,钱绝对不是问题。不是我说,你怎么能证明天理图是真的呢?”李祁木怔了一下,说道:“我不是把天理图的照片发给你们了吗?”
这次没等孙胖子说话,黄然先打了个哈哈,说道:“一张照片做不了准的,我只有亲眼看见,才能确定东西的真伪。”孙胖子接着说道:“是啊,一模一样的天理图,你们那里有好几幅,当然分得出来真假了。是吧?老黄。”
黄然喘了口粗气,没有搭理孙胖子。倒是李祁木犹豫了半天之后,说道:“好!验货没有问题,但是东西现在不在我的手上。要验货的话,就要辛苦你们走一趟了。”
李祁木也是做足了准备的,天理图并没有放在他的家里,而是和李江河其他的遗物一起藏在一个隐秘的所在。李祁木并没有告诉我们确切的地址,而是坐上了蒙棋祺的车后,一路向沙漠那边的公路飞驰过去,说是到了指定的地点之后,他自然会指出我们要去的位置。
可惜蒙棋祺的小ni,被孙胖子和黄然这两个身材差不多的胖子挤进去之后,再发动起来,明显感觉有一点吃力。最倒霉的是我,为了防止他们两个在车上掐起来,挤在两人的中间,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车子上了沙漠的公路,没有什么景色可看,孙胖子的嘴也开始活动了起来。他说话的主要对象就是我身边另外一个胖子:“老黄,你们宗教委员会消息得到的也挺快的嘛,竟然比我们早一个航班到的。说实话,开始我还以为是蒙大小姐给你的消息。但是再仔细想……不是我说,你们给了金瞎子什么好处?”
“宗教事务委员会的副会长,”黄然笑呵呵地说的说道,“我也猜到那个老东西八成还得耍点花样,不过还是没想到他一个消息卖两家。早知道是你们来,我就不瞎掺和了。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来了,我就装装样子给委员会的老家伙们看看。反正这个圈子里都知道,和你们民调局争,拿不到也是情理当中的事。”
孙胖子哈哈一笑,说道:“老黄,不是我说你,客气得过分了啊。等一会儿看见天理图归我们民调局了,咱们谈不拢动手的时候,你可要手下留情,留我和辣子这两条小命。省得以后你不走运见着我们吴主任,他要替我们俩报仇,你不会太尴尬。”
黄然眯缝着眼睛还要说话,却被蒙大小姐一声呵斥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蒙棋祺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中瞪着他俩说道:“你们俩都闭嘴!你,就是你,姓孙的胖子,打电话和你们高胖子说,牵扯到天理图就不是那个价钱了。再给我加上一幅鬼道袁虬的《困兵札记》,还有黄胖子上次给你们的那一套木符。你和高胖子说,要是他不给,我就向fbi举报你们在拉斯维加斯贩卖中国文物,反正也不算是诬告。”
蒙大小姐这几句话说出来,车里鸦雀无声。冷场了几秒钟之后,孙胖子哈哈一笑,说道:“我还当你要金山银海呢?不就是鬼道那谁的什么札记,再加上一套木符嘛!还用找高胖子?我就做主了,没问题。”
蒙棋祺又在后视镜里看了孙胖子一眼,说道:“就你?民调局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胖子当家了?”没等孙胖子解释,黄然打了个哈哈,说道:“棋祺,你也别小看这个胖子,他现在可是民调局的副局长。除了高亮就是他说了算,你想想还有没有想要的东西?那他就是孙副局长一句话的事儿。”
就在蒙棋祺惊讶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祁木突然指着前方加油站不远处的一座孤零零的教堂说道:“女士和先生们,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就这儿?”孙胖子看着车窗外的教堂说道,“这个教堂怎么建在沙漠里?谁能来这里祷告?不是我说,这心也太诚了吧?”李祁木答道:“当初这座教堂是为了方便修建这条公路的工人们祷告和弥撒才建起来的,后来我祖父就是在这里接受的洗礼,在这座教堂里做了一名神职人员。”
“你说什么?李江河入了教会?”这次轮到黄然惊讶了。他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我说怎么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他,谁能想到根在义和团的李江河能入了洋教……”
就在蒙棋祺将车停在教堂门前,我们准备下车的时候,就听见一声闷响,紧接着地面无缘无故地晃动了起来。“地震?”孙胖子向车窗外面左右看了几眼。这时黄然的脸色已经变了:“不对!”他说话的时候,我看到眼前的小教堂竟然扭曲了一下,随后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教堂里面向外倾泻出来。
黄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同时打开车门,一扬手将符纸向着教堂笔直地甩了出去,在接触到那股气息的一刹那,符纸“呼”的一声着起了火,紧接着那团阴冷的气息减弱了许多。
我们几个人都下了车。看着教堂的异象,孙胖子说道:“大白天的,这也能闹起来?老黄,这是怎么个情况?”他的话音刚落,还没容黄然说话,就见有一个身穿长袍(虽然在民调局工作,但是我实在分不清神父和牧师的区别)的白人男子从教堂里面跑了出来。他一边跑着,一边嘴里不停嚷嚷着什么。
见到我们之后,他就像看到了救星,向着我们这边跑过来。但是跑了没有几步,这人就浑身冒烟,随后他十分痛苦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在胸前画着十字。但是他的老板好像没有听到呼唤,随着这人身上的黑烟越来越浓,他开始忍不住哀号了起来。最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这个不知道是牧师还是神父的人身体开始收缩,眼看着他整个人缩小了三分之一,本来还是标准白种人的皮肤也开始变黑。
孙胖子虽然不知道怎么办,但是他有他的办法。孙副局长一转脸,看着黄然说到:“老黄,你就干看着吗!不做点什么?”“晚了……”黄然看着那人已经缩小了一半,摇了摇头,突然转头看着我和孙胖子说道,“天理图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地上的那人终于停止了挣扎,一股黑气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这股黑气遇到阳光之后就像被点着的沼气一样,火光一闪,“嘭”的一声炸开。好在我们离得够远,没有被爆炸的威力波及到。
就在这时,一辆汽车从我们的身后开过来,车子停住,跳下来一男一女。这两人下车之前就已经掏出了手枪。两支手枪对着我们五个人,那名男子冲着我们喊道:“双手抱头!如果你们做出任何不利的动作,我就有权利马上开枪打死你们!”
这两人几个小时之前刚刚警告过我们不要在美国搞事,虽然眼前这件诡异的事情和我们几个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看起来如果我们之中要是谁有大幅度的动作,那两个国土安全局的探员大概不会和我们客气,到时候就保不齐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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