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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空闲时间自由,周六日都没课。
俞怀苛还是跟高中一样,会在周日的下午打一场球。他打得不错,由此他认识了不少球友,每回都能凑两对来场痛快的比赛。
星禾加了一个画画的社团,还是大一时候社团纳新,他载不住对方过于热情而填了张申请表,因为对方说可以零基础教画画,他便想着学点。
后来不到两个月社团成员就没什么热情不爱学了,只有星禾同另外几个学生每回都报道。星禾还挺感兴趣的,他不爱吵闹,画画正好可以给他带来宁静,因此他学得也认真,进步缓慢,但贵在坚持。
“今天你的小尾巴怎么没来?”打球的时候一个土木的和俞怀苛碰一块儿,顺口问了句。
小尾巴是他们球友给星禾取的昵称。因为从俞怀苛第一次在这儿打球开始,星禾都会在旁边的台阶上坐着,一边画画一边看他打球。
星禾一般是中午先去社团那边集合,完事儿了再过来球场的,时间不会太晚,但今天他们打了很久还没出现。
俞怀苛朝那个他经常坐的位置看了眼,没看到人。
星禾今天来得晚,因为他攒了一周好些画画相关的问题问社长。社长白思墨是美术生,看他一直以来都很认真,就加了他的微信,说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
他照例去买了两瓶水,带到球场,一瓶给俞怀苛,一瓶给他的室友傅显桥。然后掏出画板搁在腿上,和俞怀苛对视一眼。
“你画画还记笔记啊?”傅显桥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场了,到星禾身边来,瞄了眼他的画纸,看到旁边写了几行密密麻麻的字。
“嗯,”星禾不遮不掩,坦白道,“画得不好,要多记些要义。”
“没有啊,我觉得你进步挺大的了。”傅显桥想到星禾刚开始学时画的,现在真的好很多了。
他和星禾坐在一块儿,手里拿着星禾买的那瓶水,剩下一半,晃了晃。
过了会儿,他又撑着脸,期待地看向星禾:“小画家什么时候画人像,也给我画一张呗,免费模特,过时不候哦。”
星禾侧头看着他淡淡笑了下,“还要学很久呢。”
俞怀苛过来拍了下傅显桥的肩膀,冷声道:“你上。”
傅显桥走了,他才星禾身边坐下。
星禾把水拿给他。
“不许画他。”
星禾很乖地点头,把画板搁置在一边,手肘撑在腿上托着脸,看俞怀苛喝水,喉结滚动几下。
下午太阳光算柔和,透明的水体消下去小半,瓶身折射一点刺眼的光亮。
“不画别人,”星禾又小声开口,“只想画你。”
有好多个时刻,星禾都想把俞怀苛记录下来。
他在一些很细节的地方会记得很清楚,记得俞怀苛漂亮的手指骨节和瞳孔颜色,记得他亲吻时嘴唇的温度和紧闭的睫毛。还有一些场景,樱树、球场、蓝天、跑道、课桌、讲台、草地和星空,都曾有过他的身影。有时候星禾会觉得俞怀苛就像画一样,有距离,但又很真实。
星禾在坚持这件事上一直做得很好。
坚持画画,坚持喜欢俞怀苛。
当然后来傅显桥成了白思墨的个人模特。
大三的时候,俞怀苛和星禾一起搬出去同居了。
他们的朋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俩是一对。
这有一点震撼,但又没那么震撼。因为他俩平时的相处模式确实有点超乎朋友的界限了。他们一直没主动坦白过,彼此又没有和别人发展过恋爱关系,很难让人不多想。
所以他们同居,相当于在朋友们面前直接出柜了。
两人的小公寓被精心布置过,虽然不大,但很温馨。
他们很少吃外卖,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做饭。
没有课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买食材,俩人厨艺都不太好,一起琢磨着怎么做,慢慢地便学会了做好多大餐。
早餐一般都是俞怀苛做。
毕竟前一天晚上俞怀苛把星禾折腾得狠了的话,星禾早上起不来,能躺大半天。
有时候有朋友们过来做客,会准备很多好吃的,星禾还会打电话请教俞怀苛的妈妈文珊。
她妈妈很早就看出来俩人关系过于亲密,但她一直都挺喜欢星禾,正好自己的儿子也喜欢,便随他们去了。
文珊知道这种事没办法。
爱分很多种,喜欢上和自己同性别的男孩子也只是其中很寻常的一种。
她觉得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是上一辈的人没办法预料也无法强求的。
星禾很喜欢俞怀苛的妈妈,因为她有着来自骨子里的那份温柔。
这份温柔在俞怀苛的身上其实也能看见。
有天晚上星禾在洗澡,俞怀苛坐在床上看文献。
星禾的手机响了,消息弹出来,俞怀苛正好放杯子时瞥了眼屏幕。
黎晓曼:好奇怪,陈林突然找我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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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一条好友申请弹出来。
俞怀苛果断替星禾拒绝了。
他有些不爽。
星禾从浴室出来发觉俞怀苛脸色有点沉,他走上前在床边坐着,慢慢擦头发,问怎么了。
“没。”
但看着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星禾默默擦了会儿头发,又听见他说:“陈林加你的微信。”
“...陈林?”星禾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似乎这个人离自己的生活已经很遥远了。
“我拒绝了。”
星禾顿了下,问:“他找我有事情吗?”
俞怀苛把星禾手里的毛巾拿过来,帮他擦。
“星禾,陈林喜欢你。”
星禾迟钝地眨了两下眼睛,抬头和他对视,“我不知道。”
“嗯,我知道。”
星禾没明白俞怀苛说他知道是指的那件事,他觉得就算高中陈林真的有喜欢过自己,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星禾看俞怀苛板着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星禾说:“那你也知道,我只喜欢你。”
俞怀苛“嗯”了一声,低头吻了星禾。
星禾也许会收到来自别人的很久的喜欢,但俞怀苛想,他会比任何人都更爱星禾。
他会吃醋,但永远不会质疑来自星禾的爱。
与此同时,他们同居以后,接吻、做爱很频繁,甚至更加得寸进尺,俞怀苛总是把星禾欺负得要哭出来。大概因为在学校总是顾及很多因素,收了很多,而且在学校时身边没有套,很多时候没怎么继续做下去。
从高三那次星禾去检查身体之后,他们做爱就开始用套了。因为医生说,星禾的身体内部在继续发育,正常发育的话,无套性行为会有受孕的风险。但因为身体的特殊性,怀孕后会比普通女性更加辛苦,也更艰难。
俞怀苛很遵守医嘱,每一次插入都有戴套,无套的时候是不会真正插进去的,也不会选择在进入后退出来射精,那也有可能导致受孕。
俞怀苛有时候会想,如果星禾以后想要宝宝的话,那就要,在他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如果他不想要,那就不要宝宝。
因为辛苦的是星禾。
应该让星禾来做决定。
不论星禾做哪个决定,俞怀苛都不会减少对星禾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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