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吗……”绘楠不置可否地重复了一遍。
“对了,你刚刚说家门口的电子锁是用我的名字加密的,那明文是什么?”至今都对整整13页的密码表心有余悸,想起这个话题,我便顺口问了出来。
“那个啊,是我把某个短语以青浦先生的名字作为密钥、用365种不同的加密方法制作的密码表。本来想着每天一句,刚好可以用满一年,结果呢……”绘楠刻意只解释了一半,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一点没有讲出下文的意思。
“……我认错。”
“真敷衍。”
绘楠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我的道歉。他的嘴角噙着颇为奇异的笑容,俯身在我耳边低声道:“是夏目漱石的名句哦,英文版本的。”
……
夏目漱石的名句很多,英文译版更是只多不少,要说著名到不会产生歧义的话,似乎只有——我的脸都要涨成绯色的了,整个人像赤身裸`体暴露在撒哈拉42°的阳光下,浑身都是灼烧的热度。
太过分了吧,这种内容的密码,在绘楠跟我同居的家门口使用……
绘楠却一点也不体谅我的窘境,趁热打铁,开始了丝毫没有夏目漱石式含蓄美感的告白了:“我喜欢青浦先生。最开始喜欢的是青浦先生的文章,热情又有趣,让人忍不住思索文字背后的作者是怎样的人。东大草坪那次聚会,看到青浦先生本人的时候真的特别吃惊,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
我仓促地打断道:“是啦,本来以为是文艺青年,结果看到了懦弱的中年人,很失望哦?”
“恰恰相反,是一见钟情。”
完了,富士山的泥土与岩浆彻底沸腾了。我被热血冲刷得连脑子都不太清醒,刚想不管不顾去亲吻绘楠,就被他握住双手反剪到背后。绘楠跨坐在我身上,眼神危险得好像随时会被触怒的喷火巨龙:“那么,青浦先生对我呢?”
明明是你情我愿的场景,在绘楠暴君的气场下也好像是强取豪夺,我被逼得无路可逃,忍无可忍地咆哮起来:“……当然是也喜欢了!混蛋,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绘楠的表情忽然微妙起来,“我生日那天,青浦先生喝醉了,流着泪扑进我怀里向我告白。”
“哈?”
“结果隔天醒来,青浦先生什么都不记得了。”
“……”
“酒醉示爱的时候害羞又热情,清醒的时候却迟迟不肯告白。想不明白的我最开始还以为青浦先生对我有什么疑虑,努力地展示了能力与心意,结果青浦先生反而离得更远了,怎么都不肯靠近一步。最后才知道是青浦先生对自己有疑虑——真是愚蠢的念头。”
绘楠说着,忽然在我脖颈一侧咬了一口。我反射性地一抖:“你干嘛!”
“这是惩罚哦,”绘楠摩挲着那个牙印,“想要亲吻青浦先生,同时也想要惩罚青浦先生之前愚蠢的念头——决定了,初吻必须是青浦先生主动。”
“自说自话的家伙……”
完全体会不到霸道又甜蜜的话语里“惩罚”的涵义,我如此腹诽一句,刚想要好好和暴君清算一下“初吻”和“惩罚”的问题,绘楠却很快地改变了话题:“青浦先生,我要回东京了,你跟我回去吗?”
“啊、对,等一下——”
我从绘楠的掌控下挣脱出来,想要去拿放在柜子上的钱包,用剩下的两张青春十八,邀请绘楠奔赴重返青春——唔,对于绘楠来说,大概是一直未曾结束的青春——的旅程,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到了绘楠压低声线、温柔又性`感的声音:
“如果青浦先生不答应,我恐怕会做出一些很不合适的事情哦……”
“……”
“当然,就算青浦先生爽快答应了,我也一样会做。”
“……”
“青浦先生不愿意吗?”
这种问题要人怎么回答啊!
我恼羞成怒,搂住绘楠的脖子,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跋
在英国流浪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传教的教会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