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尤妙发现了她重生回来是在席慕床上,没过多久就放弃了挣扎的原因,有了上一世的过往,她太清楚除非席慕主动不感兴趣,她根本就逃不过。
现在她却想起了其他的事,当年她娘病危,哥哥断了腿,她爹为了救她已经散了不少家产,后头没办法收了席慕的钱给哥哥和娘亲治病,被她知道了却大骂他们不要脸,不救她就算了还拿她的卖身钱。
现在重新来过,要是席慕这次之后还打算找她,那他若是再给那些好处她可得一一收好了,总不能什么好处的都让席慕给占了。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罗家的小子见到我又给我提东西,又拿点心给我,不说特意是送给咱家,说拿给娴姐儿吃着玩,我虽然没要,但他这份心意倒是可以。”
尤富突然说起了邻居小子的好话,罗家跟尤家住的不远,在县里做了糕点生意,家里两个小子,尤富说的是罗进,是罗家的大小子。
尤家跟罗家当了那么多年邻居,知根知底的,尤富把女儿交给他们家也放心,只是尤富嫌罗家没在县里买宅子,家中产业太薄,怕女儿嫁过去吃苦,才迟迟不接茬。
尤妙记得罗进,她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上一世她没什么喜欢的人,也想过说不定以后就要嫁到罗家了,谁想到后来就跟了席慕。
若是这一世没被席慕碰,她嫁给罗进都觉得自己不配,更何况她现在又被席慕碰了,怎么能去祸害罗进。
“爹,我现在不想嫁人,等到十八再说也来得及。”
“傻丫头,哪能拖那么晚,你娘十八的时候,你哥哥都会走了。”尤富也舍不得女儿嫁了,嫁的人家再好,那也不可能像是自家人一样疼爱她。
“可是我……”尤妙刚刚在屋里都想好了,要终身不嫁,若是拖不下去就去尼姑庵里常伴古佛,反正这一世只要不连累了家人,那就足够了。
“等到我过了乡试再让妙儿相看人家也不迟。”见妹妹愁着眉,尤锦开腔道。
“这说的也是,等你中了举,妙儿就是举人妹妹了,倒时候求亲的人家怎么也得比现在好上许多。”尤富笑哈哈道。
尤锦能中举人这事,尤家人都深信不疑,尤锦的学业在越县拔尖,十四就中了秀才,排名前三,上一次乡试只是周氏突然犯病,尤锦没去考试,才错过了拖到了这次。
“哥哥你铁定能中举。”尤妙想起了前世的事,水雾迷蒙的眼睛盯着哥哥直瞧,“妙儿不止想做举人的妹妹,还想做状元的妹妹。”
被妹妹寄以厚望,尤锦心软成一片,咧嘴笑了笑,抚了抚尤妙的头:“哥哥答应妙儿,定当妙儿当上状元的妹妹。”
尤妙弯着眼睛笑了笑,上一世若不是她的事,她的哥哥一定能当上状元,是她害了他,这一世她一定会让他安安稳稳,毫无顾虑的考学。
娴姐儿举着筷子:“娴儿也要当状元郎的妹妹。”
尤富摸摸小女儿的头,笑得高兴。
尤立在一旁看着咬筷子:“我也要当状元爷的弟弟。”
说完就被亲爹区别对待地敲了头:“瞧你这出息,也不说考个武状元,让你姐姐和你妹妹跟着沾光。”
尤立揉了揉头,他哪里有那个本事,不过他那么聪明,说不定能让他尤妙和娴姐儿当上大财主的姐姐妹妹,想的太美,尤立忍不住嘿嘿傻笑。
瞧得尤爹直叹气,生了一个傻儿子。
第4章 祖母
转眼两天即过,这两天尤妙哪都没去,乖乖在家帮着周氏打理家事,捡起了许多阔别已久的厨艺,包了家中所有人的早中午膳。
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伯府宠妾成了天天在灶上摸索的丫头,尤妙不止不觉得不自在还觉得格外的舒服,要是可以的话,她愿意在家里烧一辈子的饭,也不想再跟席慕扯上任何关系。
想到这两天席家都没什么动静,说不定因为她前几天配合的足够好,没有挑起席慕的好胜心,席慕尝过一次觉得没意思,就不在来烦她了。
这个猜想让尤妙忍不住高兴,上一世她态度强硬进了席家当妾之后,席慕可是当天又迫不及待宿了她。
才入秋没多久,鲜花依然开的灿,桃红的牵牛花攀了一根根翠竹,抬起了根茎向篱笆伸展,粉蝶环绕。天气不热不凉,尤妙搬了一张榆木方凳坐在梧树阴下,前面立在蒙了绢布的绣架在绣花样。
柔顺浓密的青丝挽了一支镀银荷花簪,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兰色窄袖上衣,滚了竹叶边的撒花裙,上翘的桃花眼盈盈有光,纤手握着针线在绣架上下穿过,娴静俏丽的像是一幅画。
尤锦本来窗前温书,微风拂过绮窗上的薄绡发出的声响没扰到他,无意抬头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拿了纸,给妹妹画了一副小像。
和风调皮地撩起了尤妙几缕发丝,芊芊手指嫩如青葱,洁白如玉的半张侧脸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锦捧着小像看了几眼,便放进了抽屉,他那么好的妹妹,就该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王孙贵胄都配的起,怎么能便宜了罗进那傻小子。
想着,便更认真埋头读书。
……
“娘,祖母来了!”
本该在县里的尤立急匆匆的跑进家门,冲进堂屋灌了一碗凉茶,手当着扇子上下扇风:“我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带着尤大花他们往这边走,马上就快到了。”
说完,眼睛四处瞅了瞅,见尤妙愣着面前还放了个大绣架,怕她抱不起来,急匆匆的又冲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绣的什么怎么怪好看的。”尤立动手前,稀奇地多看了两眼,“这拿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我看那些成衣铺子的方巾都没你绣的工整,快藏起来,别让祖母看到给偷着抢跑了。”
尤妙见到他的样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要来了,得把所有好东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气味,被扫荡的半点不剩。
周氏拿着绢子给小儿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婉的脸上一脸无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亲祖母。”
“可她又没把我当做亲孙子。”尤立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生尤富的时候艰难,尤老太太自来不喜欢尤富这个大儿子,成年后随便给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么修的烂泥房,就当分了家。后头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彻底跟尤妙他们家断了联系。
这几年尤妙他们家富裕起来,才拼命往上粘。尤富不是个愚孝的,倒没让尤老太太他们占太多便宜,只是周氏性软,尤立怕自个娘又被欺负,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东西。
“可不能乱说话,让你祖母听到可烧心了。”周氏蹙着眉敲了敲尤立的头。
周氏从小学的《女戒》,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村妇,已经融入根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尤妙受亲娘的性子影响,以前也没少被尤家的几个堂姐妹欺负,屋里的东西不知道被她们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后院待了那么久,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们,只是说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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