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宓有些恍惚,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脑子里一片空白。
接下来的论文答辩,简宓答不对题,颠三倒四,答辩小组的老师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郑柏飞是组长,连连提醒了好几次,中途更是给她倒了一杯水,给了她两分钟缓冲的时间。
最后简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教室出来的,正值正午,教室外艳阳高照,然而,她却手脚冰冷,牙齿都忍不住在咯咯发抖。
狗仔爆料的照片有点模糊,可是简宓一眼就认出了,那位神秘男子正是她的丈夫霍南邶无疑,昨晚,他居然就在爱莎大酒店,和她隔了几层楼板的距离。
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前一天她还和霍南邶满怀憧憬和爱意,而这一刻却只有谎言和背叛了呢?
“简宓!”郑柏飞快步跟了出来,满脸担忧,“你还好吧?”
“郑老师……”简宓茫然看着他,“你也都知道了吧?”
郑柏飞看着她,沉声道:“我知道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感觉。”
简宓沉默了半晌,好一会儿才自嘲地笑了笑:“郑老师,我也不知道我的感觉是什么,我一度以为他非常爱我,可我现在却怀疑我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好好和他谈谈,你是个非常好的姑娘,他如果是个聪明的男人,就不会做出这种伤害你的事情,说不定……是个误会呢?”郑柏飞劝慰道。
简宓挤出了一丝笑容:“我明白了,谢谢郑老师。”
太阳明晃晃地扎着眼睛,简宓一个人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很久,一直到华灯初上,一直到心里的那丝期盼彻底消失。
手机铃声一直没有响起,霍南邶没有打电话来主动和她解释这场风波。
靠在黄罗江边的栏杆上,江风轻轻吹过,夹带着细细的雨丝,下雨了。
马路对面就是罗曼西点屋,点点灯光将这座古朴的建筑点缀得如梦似幻。
这么晚了,还有几个人在排队,情侣们撑着伞靠在一起喁喁私语,间或仰起脸来交换一个甜蜜的吻。
简宓在细雨中漫步着,不自觉地便走到了罗曼的橱窗前,看着橱里面仅剩的几块甜点,侍应生见她眼熟,便朝着她热情地笑:“小姐,到里面来避避雨吧,顺便来块甜点。”
角落里躺着一个精巧的白色瓷杯,蛋糕上有两片小小的薄荷叶点缀着,简宓怔怔地问:“那是什么?”
侍应生歉然道:“那是舒芙蕾,刚做出来的时候很漂亮的,现在有点塌了,您需要吗?可以打八折。”
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霍南邶的号码。
简宓盯着看了半晌,慢吞吞地接了起来。
“宓宓,你在哪里?”霍南邶的声音一如既然得醇厚低沉。
“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简宓有些机械地问。
“什么?”霍南邶停顿了几秒,忽然笑了起来,“小傻瓜,是不是云黎姿的事情?我和你说了,那是公务,逢场作戏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为什么要在艺大曝光?为什么选在昨天晚上?”简宓的声音轻却清晰,她虽然单纯,却不是笨蛋,太多的疑点放在一起,她无法自我催眠这些都是巧合。
“回来再说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霍南邶在她耳边低语,“乖,你在外面乱逛我会担心的。”
还要拿甜言蜜语哄她吗?
眼里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不堪重负,简宓哽咽出声,“还有……你爸妈……是在骗我的吧?那两个人不是你爸妈对吗?”
听筒里一阵沉默。
简宓挂了电话。
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又迅速渗入了衣领,她咬着唇,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喉咙因为强忍的哭泣而痉挛。
对面的侍应生手足无措:“你怎么了……别哭啊……好吧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良久,简宓抹了一下眼泪,勉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没事,麻烦帮我把这块舒芙蕾打包,谢谢。”
“你没事吧?”侍应生把瓷杯放入纸袋,关切地问。
简宓扯了扯嘴角,能有什么事呢?只不过明白了,所谓爱情,就和这舒芙蕾一样,就好像一个美好而缥缈的梦,转瞬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坚强一点,挺住!
☆、舒芙蕾(四)
简宓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了一晚,没有回家,霍南邶打了两次电话过来,最后简宓索性把手机关机了。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再也不用伪装自己,她痛痛快快地捂进被子里哭了一场,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酒店的窗帘厚重,密不透光,等她一觉醒来,房间里还漆黑一片,时钟却已经指向了十点半。
喉咙哭得有些哑,眼睛都是肿的,头疼欲裂,简宓不得不要来了冰块敷了一敷,勉强收拾得能见人了,这才准备去退房。
打开手机,各种消息蜂拥而至。
大学同学群里有几百条的消息,简宓看到了苗于兰在群里蹦跶,直接把微信群关闭了。
林憩刚刚夜班下,在三人小组微信群里艾特了她好几条,兴致勃勃地问她那天的晚餐有没有把霍南邶给感动了。
每问一句,就好像心口上被划了一刀,
要是能把前天晚上的记忆从所有人的脑海中铲除,那该有多好啊,没有绣球花,没有手办,更没有纪念日。
她退出了微信,下意识地打开了微博,在首页茫然停留了一会儿,忽然一下好像被烫到了似的惊跳了起来:昨晚还要用搜索才能看到的那个话题,现在直接挂在了首页。
云黎姿和霍南邶的新闻已经发酵了,云黎姿的粉丝大骂营销号收钱黑云黎姿,黑粉、路人粉则一溜儿在云黎姿的微博下骂她小三、不要脸。
云黎姿的工作室则发布了一条声明,声称两人是普通朋友和投资关系,当天晚上是在谈工作,工作室将保留对恶意诬陷追责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