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放下刚刚关电源的手,踱步走回讲台,不言不笑,就这样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大家,镜片后的眼神阴沉如水,被这眼神扫过的一众学生只觉得后背寒毛直竖,不自觉地就闭上了嘴。
不一会儿,气氛安静下来,除了那几个男生还脸带笑意,其余学生几乎都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坐直了身体,整个教室静得连吸气声都能听见。
“是谁做的,六点以前把500字检讨交到我办公室,这学期学分扣40%,六点后上交扣50%,超过七点60%,以此类推。”老头淡淡开口,镜片后的锐利目光直直看向前排几个刚才闹腾得最欢的男生。
所有学生倒吸一口冷气,百分之六十?那就是直接当科了啊!
被盯住的几个男生有人开始抵赖,“又不关我事......”
老头抬眼看了看教室四角的摄像头,眯眼摇头,似乎是在奇怪自己怎么会教到这么蠢的学生,男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上方,然后慢慢张大嘴,再不敢多说。
“现在开始上课。”老头不再用电子屏,直接拿起无尘粉笔手动作画,举手间数个古文字已出现在黑板上,力道十足,跟资料上印刷出来的也没什么差别。
但某些学生还不知死,甚至举手大喊,“老师,我们也没做什么啊,敢做就不要怕给人看嘛,再说了,你怎么不管管这种有辱校风的事?”
老头转身,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上神情莫测高深,“何为校风?何为有辱?妄发浮议贻笑大方!肆意暴露他人隐私已是不对,如还以恶为荣,那就是心术不正了。”他扫了眼众人,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语气清晰可辨,“你们都是大学生,时代担当国之栋梁,见此行事却不觉丑陋,实在让我失望。”
这话已是十分严重,有学生不由自主默默垂下了头,几个男生见状虽然心中还在腹诽老头太过护短,但也再不敢多说什么。
老头又看了坐在后面的宁西一眼,“宁西下课后去我办公室一趟。”
众人以为他是要回办公室再严肃处理宁西,有几个幸灾乐祸低笑出声,一直保持沉默的宁西下意识起立站直,点头道:“是。”
一堂课很快结束,老头收起资料夹在腋下端着茶壶离开,宁西背上书包快步跟上,两人一走,整个教室便如水滴沸油般‘哄~’地一下热闹起来,猜测另一男生是谁的,跟旁人激情讨论的,打电话的,转发照片的上论坛的,捂着胸口尖叫的.....辰逸呆呆地看着宁西消失的门口和逐渐失控的教室,忍无可忍,几下收拾好东西一言不发地离开。
正如钱老所说,流言这东西,比流感蔓延的速度更快,没多久,宁西与某男机场甜蜜拥吻的八卦就如长了翅膀的飞鸟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校园。
而宁西刚到老头办公室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走出校长室下到一楼时,他看到已经等了很久的辰逸一个人默默站在廊下角落,外面天色一片昏暗,天际可见风起云涌,云层渐密渐低,阵风在树枝间打着呼哨转圈,树叶被吹得漫天飘,有闷雷声从半空中传来,骤雨忽停忽落,眼见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路上来往的师生纷纷打起雨伞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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